有回答。

    玉青檀知道他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他虽内心渴求这个答案,但没有再追问下去,只直起身子来,转身离开了。

    ……

    噗——

    禁室里吹拂来一阵风,将这长廊里的长明灯都吹亮了,这一回进来的白影步履匆匆,几乎还没有听到脚步声,他就已经出现在了那灵位前。

    囚在狭小暗室里的白苓见到他,笑了一声。

    “你又来了。”

    从前,他很少来这里,现在几乎每隔两天,他都会下来一回。

    灵位前的香已经点完了,玉青檀取了三支,点燃了插到香炉里。

    白苓偏着头看他,“怎么,你也入了情障?”

    玉青檀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师父教你清心寡欲,但若是真的清心寡欲,他又怎么会和惠妃与娴妃勾缠不清?”白苓唇色红的异常,衬着惨白的肤色,像是地狱里的艳鬼。

    玉青檀看着灵位上的字,闭上了眼。

    “自欺欺人——自欺欺人!”白苓声音愈尖。

    “百里安是他亲子,他百般爱护,我是他从小抚养长大的,他却对我凉薄至此——”白苓的面颊,被烛火照亮,“现在他死了,把我关在这里——却没想到,他器重的爱徒,和我也要走上一模一样的路了!”

    “住嘴。”袅袅的青烟里,玉青檀睁开了眼。

    “你敢说你与我不一样?”被关在这里太久,让白苓说话多了几分尖刻的味道。

    沉默。

    “你在师父的灵位前,敢说你现在,待他始终只有侍奉之心,而无肖想之意?”

    沉默。

    “所以说,你与我有什么不同?为什么将我关在这里,你却能——你却能——”

    叮——

    细长的一柄袖剑,钉在了白苓的手掌旁。

    白苓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一下失了声息。

    玉青檀从前对他的话毫无感觉,现在却觉得,白苓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根刺,扎的他心里不舒服极了。

    白苓看着玉青檀走到自己身边来,将那袖剑拔了回去。

    “反正他那样的人,总是会引人窥伺——我当初看他的第一眼,就知道。我即使得不到他,他也要叫人碰了,那么为什么那个碰他的人不能是我?师父让我好好照顾他,我会好好照顾他——”白苓看着玉青檀冷淡的眉眼,“师兄,你也知错的不是我,你现在也该知道的吧——你放我出来。”

    玉青檀没有再与他说一句话,将袖剑收进袖子里,离开了。

    ……

    叮咚——叮咚——

    匍匐在石室里的石兽,口中吐出清水来。玉青檀从其中走出来,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进了碧海宫里。

    他也知道,自己近来越来越难以抑制了。

    百里安在他身边,他就觉得不得平静。这种感觉,让他越发觉得这空荡荡的国师府,有多么孤寂,多么难以忍受。

    碧海宫里,百里安提笔踌躇,他昨日收到了柳青芜的回信,柳青芜已经离开了宛城,他近期就可以和国师商议,自己离开皇宫的事宜了。但在此之前,他还要再写一封信给柳青芜。

    玉青檀站在门口,一直没有进去,百里安却在搁笔的一瞬,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玉青檀。

    他冲他招了招手,“国师。”

    玉青檀还是未动。

    百里安就自己走了过去,碧海宫中的罗盘明珠,衬的此地如同仙界一般,但在百里安眼中,这却是没什么好惊奇的。

    “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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