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手中书简,韩遂问道。

    赵昂拱手答道:“细作传来消息,刘珩仍旧待在冀县,未有西进动向。金城方面,段煨与徐晃合击湟北,马玩与张横两位将军隔水以拒,夏军势大,马玩上报请求后撤令居!”

    “这些人是怕了!”韩遂心生愠怒:“还未交战,就想着撤退!”

    赵昂瞥了眼韩遂,自己都想着“西征”,还望属下死战?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劝道:“我军仅据湟水以北之城邑,马、张二位将军兵寡,又迎夏军两路而来,确是难以抵挡。若北撤令居,背靠武威,更易于牵制夏军,为凉公西征争取更多的时间准备!”

    “无湟水以为凭,仅靠陆上令居,能守得住?其非弃地利而令夏军长驱直入?”韩遂当即驳斥道:“伟章,传令马玩、张横,务必将夏军阻于水南一月!”

    “诺!”见韩遂反应,赵昂也不加多言,只是平静应诺。

    “还有,再多打探冀县夏军的消息,刘珩小儿之表现迥异当年,孤忧其暗施诡计!”韩遂眼皮一跳,补充道。

    “西征的准备如何了?”将心思放到他近来最在意的事情上。

    “这月余来,金城、武威共计有四万余军民被集中于姑臧,然人心不稳。本地的世族豪强,对凉公西征之举颇有微辞,极为抵触。各地豪强结壁自守,并不受命!”

    一拍大案,韩遂怒喝:“这些人,只扒鸡就等着夏军兵临城下,好做胡虏的顺臣!”

    在堂上来回踱几步,猛得一挥手:“让程银、李堪,给孤一家一家访,孤一定要让尽迁凉州军民向西!”

    随着韩遂态度的强硬,韩遂治下,又是一阵鸡飞狗跳。程银、李堪二人,率凉州韩军,一一登门拜访,“说服”武威豪强,率众与凉公西征,建立“不世功勋”。

    武威豪强可不傻,自不会听从那些鬼话,老实地待着,夏军来了投降便是,直接以刀兵拒程李二人。外有夏军的威胁,内有豪强抵触,韩遂怒了。其发怒的结果便是,凉军将士直接向境内“异心份子”发起进攻。

    武威境内的豪强士族可不少,有诸多不愿降夏的雍、凉士族西来。程李二人的进攻,是完全不分敌我的,从清剿“异端”,很快转变为对武威豪强士族的洗劫。一时间,武威大乱。

    韩遂对此,无动于衷,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西进的决心是越来越坚决。左右都要弃了,将武威毁了也无所谓,还籍此迟滞夏军的追击。韩遂此刻已经打定了注意,一旦夏军对金城正式发起进攻,他这边立刻率众西去!

    回到自己府中,一路所见,人皆彷徨,苟延残喘了这许久,总算要结束了。他给韩遂进言“西征”,但对其能否逃掉,并不抱有太大期望。按他的想法,韩遂率精兵与齐心士民轻兵西进,是怎么都能逃掉的。

    但韩遂就舍不得他那点家当,硬要将所有治民一齐西迁,准备了快一月了,还未成行。想想数万拖家带口的百姓,那就是数万累赘,这能跑多远!夏军只需以轻骑追击,便可一举成擒。

    还有,夏军真的是给机会让其逃离吗?赵昂越来越相信,刘珩是故意行此事以麻痹己方。如今的情况,哪怕夏军真在数百里之外,按照韩遂的想法西撤,难!

    而这几日,韩遂又对境内士族豪强行“迫害”之事,更令赵昂失望不已。韩遂据河西诸郡以抗暴夏,在许多西逃士族心目中还是有一定威望的,哪怕其穷兵黩武至少在这西陲之地,韩遂保了前汉数万遗民多年之生存。

    但同样的,韩遂也老了,虽有老当益壮之说,但这个时期的韩遂,显然已至枭雄迟暮的境地。求生存的欲望依旧十足,头脑也不算昏聩,但不复当年之气高志远,叱咤河渭。

    “夫君!”夫人王异迎了上来,见心事重重的赵昂,唤道。

    王异算是一名奇女子了,闻名于凉州,忠贞节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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