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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皇五帝,夏商而至周,这是金石学中极少人涉及的领域,自然由《记》的关系,凡是读人均怀疑在周前,有这么一些远古的朝代,但此时学界关周代的金石文章还偶能流传,却从无人考证夏商历,这自然是因为相隔了数千年,一切遗迹均已灭失传的关系,甚而在敏朝回望汉唐,觉相距遥远,许多历的细节难考证,唯有《二十四》等流传之中,可想见前人的一些风采。

    但这带来一个问题,记载的多是政治风云,但对前人的生活细节乃至社会风气,敏朝人所知的只有上的寥寥数语,便是此时的金石学,还是器物考证为主,学界对敏前的民众生活所知甚少,甚至在朝立国之处的许多民生往事,如今已经失传。在敏前,可直到周朝,政治得失,众君子是烂熟心的,《记》毕竟是四五经必读的一。此还有更艰深的《左传》、《公羊》等等,其中的确提到了少商周交际时的大事。

    但除此,周朝前所有的历,便都藏在蒙昧之中,人们既清楚夏商之人是如何生活的,清楚他们采用何等政体,只知道一些零散的故事与人名传。这些传在民间敷衍出了少话小,如《东周列国志》、《全相武王伐纣平话》等等——前些年出了一《封神演义》,这些民间的传捏合在一起,虽然颇为畅销,但在明眼人看来,这都是托辞上古,讲的实则还是今日的故事,要真实性那是半点没有,从未有人如谢六姐一样,自如潇洒地谈论夏商的政治制度,言之凿凿,仿佛眼见……

    “凡是读过一些通俗小,或爱去茶馆听的吏目都清楚,商似乎亡帝辛,即商纣的倒行逆施,而苏妲己在其中起到了重要的作用。所谓的倒行逆施,在话中被描述为花样百出的酷刑,还有奢侈的游乐,似乎这便是亡国的根。但周人对此的看法同,在周人的叙述中,商纣灭亡最主要的原因是远贤臣而近小人,这里的小人是么意思呢?是道德品质低劣的人么?并非如此,商纣想要提拔的是出身平民与奴隶的臣僚,是他原有的大贵族与巫觋拥趸顿时背离了他的权力体系,商的内乱,得周人有了壮大自身的机会,最终完成了周代商的壮举。”

    刚刚是读了几句话,徐子先已有些呼吸困难了,他得解开了道袍的系扣,连喝了两大口凉茶,这勉强冷静下来,谢六姐所的,她所的……

    他知该如何概括,甚至知道吏目参考原定的读是否能看懂这篇文章,眼下只想着迫及待地往下看去,探索殷商灭亡之秘。商人好巫,这一点的确是上有明确记载的,但究竟是如何好巫,而巫觋在商人的政治生活中占据了怎样的地位,典籍中最多只是只言片语,徐子先专长在此,仓促间难引经据典,但谢六姐看待历的方式让他耳目一新,甚至可被完全吸引。

    “恐惧和迷信来维持统治的政权,殷商为巅峰,商人迷信和自己的生活完全结合在了一起,他们随时随地都在面对神权的恐惧,商人分大小事,是占卜,就是贞问——这是两种迷信的方式,占卜可理解为摇骰子,此来在几个选择中做决定,贞问则是询问巫觋,通过对日影和龟纹的观测,对要询问的事体做出倾向性的判断。”

    “在如今的我们来看,我们已经知道了日影会随着季节的变而改变,并且划分了节气,知道了骰子和事情的发展没有任何关系,因此在我们看来,商人的迷信是很可笑的。但2600年前的先民,他们对变幻莫测的自然,对那种未知所感到的恐惧,却是今日的我们依旧可通感和共享的。未知产生了恐惧,恐惧产生了迷信,迷信产生了对神明的敬拜和服从,这种服从甚至无须暴力的胁迫,深植在人们心底,让他们自行服从政权的管理,甚至惜牺牲自己的权益,只为了通过服从来缓解自身的恐惧。”

    “这个现象在彬山,在我们买活军的地盘在断的重演,许多吏目都可感受到,和他们手头的权柄相比,利用迷信而诞生的权力更加肆无忌惮,更好用。因此你们便自然地想要扩大这样的模式,想要对谢双瑶的信仰扩散到全国,通过恐惧收割权力,最终达成势力的扩张。这种尝试在开始是极有效果的,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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