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众人顿时面面相觑,被他说到了痛点上。

    不得不说,苏州这几个大地主还是有两把刷子,迅速把大家关心的事情当成了筹码。毕竟他们已经上了贼船,而且不管是现在走还是继续留下,诉求达不到就难以脱身。

    因为从显性的摊丁入亩上,他们承担的税务只会越来越重,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隐性的更不用多说,佃户都被抢走了,谁还帮他们种地啊。

    再这样下去他们数万亩田土就要变成荒地,朝廷那边则可以利用佃户开垦新田,大修田地,完全不用担心农耕问题。

    归根到底,农业社会缺的不是土地,而是人。

    这数百万平方公里面积,多的是田土,只要有人有钱,朝廷完全可以修水渠重新灌溉田地出来,直接不带他们这些地主玩,他们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偏偏如果是以前地主们不担心,因为朝廷没钱,大部分财政都要放在三冗里,哪来的钱去修水利设施?

    现在不一样了。

    三冗问题解决,外贸收入大涨,商业繁荣,国家财政收入与日俱增,有的是钱,他们这些地主再怎么样也没法跟整个国家抗衡啊。

    “那按照龚兄的意思是,我们继续抗议下去?”

    有人试探问道。

    “不错。”

    “可若是朝廷怪罪下来呢?”

    “刚才不是说了吗?交人、赔钱!”

    “但我总觉得朝廷要的是一个借口,现在就有这个借口。”

    “.”

    龚旭沉默了。

    这就是他最担心的事情。

    但片刻后潘识说道:“大家也不用担心,所谓法不责众,我们这么多人,也没有,难道朝廷还真会把我们屠光不成?”

    “唉,也就只能这么去想了,如今我等也是骑虎难下了,不抗争,家财慢慢败光,抗争,心惊胆战。”

    “那又能如何呢?我听说已经有不少人被迫走了朝廷给的路子,甚至还有人把家中的田地低价卖给了官府,现在正在组织船队出海。”

    “呵呵,船队出海,九死一生。别看那什么远洋船队带了多少金银回来,可人们总是看不见他们去多少人,回来多少人。”

    “这事.算老夫胆小,就不掺和了。唉,谁能想到忙活了几代,好不容易攒下的这份家业,就要毁于我手?”

    下面有人叹息,有人默认,还有极少数人最后决定退出,带着自己的人手离开杭州,回到老家去。

    一来这事闹得太大,他们也害怕会出什么岔子。

    二来他们深感无力,即便事情闹得如此大,朝廷依旧没有松口,亦是让人感觉到朝廷的决心有多大。

    所以最终还是有那么几人离开。

    他们的下场也无非两种,要么慢慢被朝廷征走他们名下的佃户,然后又背上高额赋税,最后倾家荡产。又或者早做决定,把土地卖掉,进入商业。

    这显然需要极大的勇气。

    毕竟以他们的累世家财,瘦死骆驼比马大,就算把土地卖了坐吃山空,只要家主不沾赌博,基本上几代人都不愁吃喝。

    而经商就风险太大了,特别是出海。

    别看远洋船队官员陈海忠短短七八年间,由从八品现在升到了从三品同知市舶总监。

    但这中间付出的代价是让人难以想象的。

    别人不知道,他们这些江浙人却都知晓,毕竟陈海忠每次出海和归来都在这边。

    光他那两次出海,因为疾病、海浪、风雨、失踪等情况损失的人手就多达数千人之众,这还没算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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