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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时间流逝,山洞顶上的琉璃灯摇曳渐缓,而灯下的鹿芷瑶,也逐渐恢复了原来的样貌。

    一剑斩除强敌后,她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喜意,反而染上些许沧桑。似是倦意上涌,又似是对此间事已经没了兴致……

    这样的表情,王洛并非第一次见……或者说,作为昔日鹿芷瑶最亲近的小师弟,她这意兴阑珊的样子,已经见得太多了。

    鹿芷瑶是个做事随心所欲,但求开心而不求结果的性子,所以半途而废的事情数不胜数。每当她对一件事情突然失去兴趣时,就会露出这样的表情,然后迅速找个理由草草收尾。

    然而,如今鹿芷瑶能草草收尾的,显然不是她的定荒大业,此时的意兴阑珊,却仿佛是对自己的心慈手软的意兴阑珊,

    在王洛看来,此时的鹿芷瑶,如同仙兵寒芒,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

    之后,鹿芷瑶轻轻一声叹息,琉璃灯下则凭空延展出一道灰色的人影,那人身披灰色道袍,头顶血玉琉璃冠,赫然是早该亡于鹿芷瑶惊天一剑的白武侯!

    此时的白武侯,就如他初登场一般,姿态仪容一丝不苟,如同婚礼上的新郎官一般气派,甚至居高临下的神情也未有丝毫变化。

    他的出现,就仿佛是时光的倒流,之前洞中那慷慨激昂的对质,以及那错乱天地的一剑,似不曾发生过。

    但下一刻,就见白武侯向鹿芷瑶微微低下了头,一身强横的仙元也收敛至体内,丝毫未有外露。

    这看似随意而轻率的姿态,在天劫前的仙界天庭,却是仙人间的通行礼节,通常用于资历较浅的新晋仙人,向前辈真仙施礼致敬。

    在赤诚仙祖统率群仙时,天庭并没有特别严苛的规矩,群仙畅享永恒自在,大部分时候都可自行其是,无需受任何人、任何规矩的约束。

    但规矩终归也是有的,上下尊卑的区别虽轻微,也是确凿存在的。在正式场合,下位者需向上位者行礼,哪怕礼节率性随意,却终归能立竿见影的分辨彼此的高下。

    而现在,白武侯的垂首敛元,赫然是自居下位!

    对此,鹿芷瑶却只是不以为意地摇摇头,而后抬抬下巴,示意他无需再多礼,而待白武侯挺直腰抬起头,鹿芷瑶便将腰间的仙剑【瑶】解下,抛给了他。

    白武侯似是受宠若惊,立刻躬身屈膝,深深低头,双手高举,将那仙剑毕恭毕敬地捧着。

    鹿芷瑶说道:“持此剑回禀白家,就说你已将我重创,本待当场诛杀,却被意料外的人从中阻挠,那人实力在你之上,你只能无奈罢手,只抢了我的本命仙剑回来。”

    白武侯越发低下头,轻声问道:“若被人问起那人的身份,我该如何作答?”

    鹿芷瑶说道:“我师父宋一镜长什么样子,你就含糊其辞地描述什么样子。”

    白武侯几乎将头缩进胸腔里,却仍发出了心悦诚服的声音:“仙祖妙计……”

    鹿芷瑶点点头:“既然你理解此计之妙,那么诸般细节该不需我赘述,你自行拿捏吧。”

    白武侯说道:“其余四老,只能猜到您身后有上仙尊者支撑,却多半猜不到是仙祖本人……而将祸水东引给尊师宋一镜,虽然略显牵强,却足以令如今天庭三大家为此分心,更无力针对上仙的定荒大计!”

    鹿芷瑶闻言,却多看了白武侯一眼:“在你看来,我是祸水东引?栽赃离间?”

    白武侯一愣,不由将姿态放得更低:“小人心思鲁钝,想不透上仙的妙计。”

    鹿芷瑶脸上浮现出刹那间的嘲讽,说道:“不是什么妙计,只是个朴实无华的笨招数罢了。我只是将很多人不愿相信,不愿看到的真相,简单揭示出来……我师父被誉为无暇真仙,初飞升就被群仙共尊为下任天庭之主。可以说万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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