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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这儿,狄映看着龚威,轻摇了摇头,再有些惋叹着道:“你的左撇子特性,让她伤心难过了吧?是她强迫着你改为右手使力的吧?

    而你的父亲,就为了满足你的母亲、而支持她强迫你改变的吧?

    你对你母亲有恨。

    你恨她不病的时候、总是无语自伤、总是伤春悲秋,总是在你们达不到她要求的时候、泪水涟涟。

    在她那样的泪水面前,你们无力反抗、却又愤懑不已。

    你还恨她生病的时候。

    她病了,病的不仅有身体、还有心理。她越发娇气脆弱、纤细极敏,且抑郁难舒、哀哀怜己。

    她需要人时时陪伴、需要人千宠万哄、需要人照顾她哪怕是最小的一点点小情绪、小心思。

    她甚至还经常会说反话、来获得哄言和同情。

    你们的家产为她倾尽,耐心和情感也因此一起、被她给最终耗尽。

    所以,那晚,你其实并没有喊她别跳河、是吗?

    你看着她想跳,心里是矛盾和挣扎的是吗?

    可就在你内心天人交战的时候,有人喊了:跳、跳、跳啊、跳啊。

    你母亲就跳了。

    死了。

    一个人,是很难有恨自己的勇气的。你亦如是。

    自此,你把自责、愧疚,统统转化为了恨别人的勇气和动力。

    你恨死了那个在一旁喊跳的人。

    那人就是席山吧?

    你知道席山有夜游的毛病,就是游魂症。

    可你这样一个长年被母亲掌握着情绪的人,并没有就此生出杀人的勇气。

    你只是在恨意满腔、无法消解的时候,经常在夜晚、去跟在席山的背后的吧?

    你总想找机会推他一把、让他也溺死吧?

    可他就是不往河边‘游’,让你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天衣无缝地弄死他。

    直到你遇到了那个行脚商人。

    你之所以不说出其人的特征、相貌那些,就是因为他教会了你如何杀掉席山,没错吧?

    还说愿意为你作证:半夜你与他在一起喝酒、帮你摆脱杀人嫌疑、是吧?

    甚至,席山在今日凌晨‘游’到了河边,也是在那人的引导之下、才做到的吧?

    你就出手,趁着席山游魂无力、无警戒心的情况下,反反复复地溺死了他,发泄了你心里的愤恨和不满。

    同时也让你吐出了内心对你母亲的愧疚吧?你觉得自己完美了。你为你的母亲终于报了仇了,完满了。

    但那个行脚商人,却在你走后,担心席山的尸体没那么快被人发现、或者说是那人比较恶趣味儿。

    就翻了附近人家的院墙、偷了几只鸡,把鸡血淋在了席山的尸体上。

    所以那个行脚商人是外地人。所以,鸡血出现的时间和席山的死亡时间、有近小半刻的时间偏差。

    所以,鸡血淋的方向,会是左手拎的鸡。

    就是正常人一样:把鸡冠压在左手内、右手持刀、划开鸡喉,再左手提高、淋下鸡血。

    可凶手明明不是一个正常人啊。

    那么就只剩下最后一个可能了:杀人的、和偷鸡淋鸡血的、不是同一个人。

    凶手杀人是处心积虑的。

    鸡却并不是提前准备好的。

    凶手是本地人,而且离着席家不会太远,所以才会清楚席山的游魂症。因为各种痕迹表明:凶手比席山弱小、矮瘦。

    席山的身上却并没有被提前偷袭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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