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情况下:这就不太可能了对不对?

    所以凶手是必须清楚席山病症的人。才能在其毫无防备之下、以更弱小的体力、更瘦矮的身躯、直接就把他拽去了河边,按倒、跪压、溺死。

    当然了,凶手杀完人后再去偷鸡也有可能,但一个能在死者尸体上留下那么多痕迹的人,分明就是个杀人的新手。

    一个新手,没有那么强大的心理素质、在杀完人后,还有想法去偷鸡。在他的认知里:那是多余的、没有必要的。

    也是没有力气的。

    毕竟反复把人按、提、压在水里,还是比一个自己强壮的人,这会是件很费力气的事情。

    这几日,你家打制的器具、出现的问题更多了吧?

    初初杀过人的你,就算再想掩饰,也难免会出现更多的失误。

    本官之前在街上来回走的时候,还听到有人报怨你家打制的器具的质量、还听到你的父亲在喝斥你。”

    狄映说到这儿,淡淡地笑了笑,淡淡地再道:“龚威,你明知道席山有游魂症、你明知道他游魂的时候、会不停地跳啊跳、喊跳啊、跳啊的。

    你明知道他不是故意导致的你母亲的死亡。

    可就因为你想找一个恨意的发泄口,你就溺死了他。

    你的内心、究竟是有多怯懦?多自卑?多无能!!

    你明知那行脚商人是在利用你、达到一个你不知道的目的,可你还是非常乐意地上当了。

    因为你想杀人、但一个人又不敢杀,只敢跟在席山的背后偷偷地恨,而有了那个行脚商在,你就觉得有了底气、有了信心。

    本官不知道是该说你可怜呢?还是可悲、可恨。

    认罪伏法吧,希望来世的你、能遇到一个真正坚强、阳光般的母亲。”

    龚威沉默了。

    所有人都沉默了。

    长长的案情剖析过程、详尽到就算五岁的小儿都能听得仔细明白。

    很多人沉默着垂下脑袋后退,他们不敢再看狄大人的身影一眼、哪怕是被那斜阳的余晖给拉得长长的、留在地面上的影子,他们都不敢瞟到一眼。

    他们想着之前自己曾说过的、攻击狄大人的话,此时都羞愧得恨不能退到墙壁缝缝里面去。

    而等他们终于鼓起勇气想道歉的时候,狄大人已经押解着龚威离开了。

    离开了这条街、离开了铜头县。

    不过,在此之后,他们逢人就讲:讲狄大人破案的神奇故事、以及狄大人那宽广无比的气度和胸怀。

    也管住了自己的嘴。

    不仅不再胡说八道、捕风捉影,更是在有人想自尽的时候、会尽全力去阻止,而不是围观看戏瞧热闹、更不是出言鼓动、煽风闹事。

    因为他们真切地知道了:言语,也是会伤人的、伤害的可能就是一条条的人命。

    不仅是别人的、还有可能是自己的。

    也知道言语上留给别人的伤、有可能是自己终身都无法去弥补的。

    不是所有人、都像狄大人一样、不与他们计较的。

    “谨言慎行”四个大字,最终都刻在了铜头县、每户人家的族谱之上。

    阮俊,是第一个刻的。

    他把小桃果采回来、想去找狄大人道歉的时候,就听说了狄大人如何破获席山案子的事情。

    羞愧到无以复加的阮俊,自此把小桃果日日带在了身上。不论是干的还是新鲜的,都带。

    每当他再心性不平、再想口出恶言、再想削尖了脑袋升官的时候,就会塞一个小桃果在嘴里。

    让那种酸、尖锐地提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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