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申君道:“非也。吾但知秦使将至,未知其为陈兄也。”

    陈四道:“君上破城杀将,非同盟之义也。”

    春申君道:“兄何责吾破城杀将耶?吾引军援邯郸,欲与秦赵和也。过陶,陶人请入,乃得入。曾不取一矢一击。泾阳君久病,吾入府时,彼已奄奄。乃送之秦人,未敢有僭。留陶经月,秋毫无犯,平买平卖,虽一丝一茶,未敢妄取!兄其查之!”

    陈四道:“现陶邑皆楚人治之,无一秦人。侵人城池,夺人郡县,岂得曰无犯!”

    春申君道:“兄其过责也。吾之入陶,实为取道入邯郸。秦赵相争,凡无同盟,莫不痛之,皆愿其和也。是以兵谏之也。比入陶,秦人皆散。吾不忍郡事荒废,是以暂领之。秦吏苟至,吾将退也。”

    实在的说,要论辩才,陈四完全不是春申君的对手。几句话,就让陈四无法应对。你们家的官吏自己跑了,我是做个好事,帮你管家,这也有错吗?你有官吏你来管啊!陈四现在哪里去找官吏,他恨不得问春申君,秦军现在在哪里!

    但春申君随后的话,却让陈四大出意外。他道:“今陈兄至,吾可离矣。楚人久离家园,皆思归乡。今闻邯郸兵解,想秦赵已和,愿勿复战。”

    陈四道:“臣谨谢君上!”

    春申君道:“秦吏何时可至?”

    陈四道:“臣当飞报咸阳,不日可至!”

    春申君道:“善!兄至于陶,必有所因。吾虽不才,或能助之!”

    陈四想了想,道:“邯郸秦军,未知所之。臣之入陶,乃为寻之!”

    春申君笑道:“秦军之所在,吾尽知之!乃在繁阳,据河而守之。兄若欲往,吾当助之。”

    陈四道:“君何惠之深也!”

    春申君道:“楚与秦,盟也。秦王女,楚王妇,今有二王子在秦。秦之与楚,本为一家。秦之事则楚之事也。”

    陈四不敢马上答应,只得道:“全赖君上扶持!”

    春申君道:“吾与陈兄所会甚欢。勿得误商家之事也!”

    陈四道:“吾将亲往送之!”

    一名商人出来道:“何敢劳大夫,庶等自取之!”

    陈四道:“短褐之事,焉敢劳青衫!”出门叫车夫进来,把木箱抬到车上,一行人同往商家。春申君让陈四别再住在车行,今天就搬到一处宅院,和自己一起居住。

    陈四道:“臣有王命,不敢奉承!”

    春申君道:“兄之使命,非吾不能成之。吾愿助之,勿辞也!”

    陈四见春申君话中有话,便道:“君知王命否?”

    春申君道:“虽未得闻,亦颇知之。且归宅叙之!”

    陈四见此情形,恐怕是逃不出春申君的手心了,如果没有春申君的同意,他的使命也将完全泡汤。心一横,道:“谨奉君命!”带着另外两名车夫和三名家臣住进春申君在陶邑的宅院中。

    春申君没有入住陶郡府,也没有住在楚军营中。他从一名富商那里借来一处大宅院,带着家臣姬妾住了进去。

    春申君长期在楚国管理着商业事务,对各商业中心的势力分布谙熟于胸,知道商人最重要的特征是逐利。什么打探情报,送信报信之类的事情,总以利益为基础。进入陶邑后,他对陶商恩威并用,很快就把商业力量控制在自己手里。陈四从荥阳发出消息后,陶邑的商人立即就报告了春申君,春申君候了个正着,把陈四装入囊中。

    陈四一行随春申君进入宅院,春申君立即命令家臣烧汤,为陈四一行沐浴。又让家臣取出自己的衣物,给一行六人换上。那个木箱,自然也不会交给那名商人,而是直接送到春申君的宅院里。家臣把车还给车行,告诉车行的人,那三人被楚军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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