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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楚没有正面回答李玑的话,而是继续回忆道:“复有公子郚者,远赴咸阳,愿以身质,以济上三城,易太原三城。俟秦归赵三城,而赵终不还秦之三城。背信弃义,莫之为甚也。乃有阏与之伐也。”

    李玑有些意外道:“公子郚?何事也?”

    子楚问道:“赵公子郚,何所出也?”

    李玑想了想,道:“以臣之所知,并不知公子郚何人也。”

    子楚也有些诧异,问道:“公子郚持节使于秦,宁无王命?”

    李玑道:“公子且言其状。”

    这下也把子楚给难住了。当年子楚刚满十三岁,诸事还未能参与,哪里知道公子郚的情境。只能含糊其辞道:“臣闻诸故老,有赵公子郚者,使于秦。愿以聊、摄、令庐三城,易蔺、离石、祁三城。时穰侯以秦赵,兄弟也,不虞有他,遂移蔺、离石、祁于赵,而终不得聊、摄、令庐。遣公子缯入邯郸以责之,而未能见王,但为郑朱所谴!”

    李玑听了子楚的叙述,沉默了一阵,道:“非臣敢虚言掩饰,以臣之所言,实不闻公子郚其人,亦不闻有使秦之事。以使使秦,臣或有未知。然以城易城,事非细也。纵臣不当议,亦当有闻。然则……。公子郚事负重任,必非远族偏门可当,然……”

    李玑吞吞吐吐的两句话,却把子楚也给弄含糊了:难道公子郚就是个骗子?秦赵相争十年,都是被一个骗子给忽悠的?但是……子楚道:“秦固不知公子郚,谁家之子也。然节符、玉帛,一应无误,必为赵王所使无疑!”

    李玑自然也感到问题古怪,但他也想不出什么头绪来,便转换话题道:“臣之至也,亦贺公子喜得麟儿!”

    子楚宛然一笑,道:“赵姬所产,不过数日,念官司皆歇,未得上报,意无人知也。不意竟惊动大夫!”

    李玑道:“赵姬者,楼氏女也。臣与楼氏,素通音讯。故知之也!”

    子楚遂对傧相道:“既大夫动问,可抱小儿拜见!”

    傧相礼辞,出了后门。少时,三名仆妇拥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来到堂下。身旁的傧相高声道:“小儿谨拜见李大夫!”

    李玑在子楚的引导下,到了后门。妇人将婴儿抱上台阶,让李玑观看。这婴儿双目紧闭,还在睡觉。李玑相了相,道:“隆准,长目,尊贵之相也!可贺,可贺!”对子楚一躬到地。

    待妇人将公子抱回后宅,众人重又回到堂上,子楚道:“犬子之出也,犹未得名。敢请大夫赐之!”

    李玑再辞不准,沉思片刻,道:“真天赐之名也。公子诞于正月,可名‘正’。身正,行正,意正,思正……凡得正者,无不福也!”

    子楚再拜而谢道:“谢大夫赐名,小儿当名赵正!愿为秦赵之亲!”

    两人相视而笑。又频频饮酒、吃肉,兴尽而辞!

    从那天起,子楚与李玑隔三岔五地见上一面。李玑来见子楚还好,出入王城并无障碍。而李玑住在王城中,子楚想从邯郸城去探访,必须经过多道程序。后来,李玑从赵王那里请来一只节符,赠予子楚,凭此节符,可以随意进出王城。

    李玑与子楚见面后不久,赵王派出的使臣也出发前往咸阳。平原君主持道辞、拜庙,还特别邀请子楚参与仪式,表示对秦王的尊重,以及这番使命,意义不一般。

    赵使离开后,子楚与李玑又见了几次面,双方都表示了友好的态度。在最后一次见面时,李玑非正式地跟子楚说,他认真地查了赵氏的玉牒,至少在赵王近亲,有资格著名玉牒上的人中,没有一个叫郚的,而且也不闻有贵公子殁命的消息。——李玑已经从子楚那里得知,公子郚最后是因为翻船,死在黄河险滩中。

    两点都对不上,很明显,公子郚只是个子虚乌有的人物,很可能是一个骗子。但这事却无法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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