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公子勿虑。大梁有芒将军守备,必固若金汤。区区秦军,不足畏也。”

    信陵君道:“然所惑者,既以商通于启封,奈何不以刀兵相加焉?宁勿过乎?”

    启封令劝慰道:“兵者,凶器也;争者,逆德也;将者,死官也。故不得已而用之。兵不轻启,乱不轻发,慎战也。”

    启封尉也道:“秦人既无犯梁之势,固兵以为守,攻则无利,不如以义待之,令其自退。”

    信陵君道:“秦可自退乎?”

    启封令道:“秦人居魏也,掠而不得,必归故里,又何疑哉!”

    信陵君道:“设若久居于魏,奈何?”

    启封尉道:“魏人居于魏,秦人居于秦,天也。秦人居于魏,必于水土有不服,思乡之情,归乡之念,何可抑也?其与魏地与魏人相抗,岂非自寻死地耶?”

    信陵君喟然而歌:“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摇摇……”

    启封令、尉急避席而拜道:“公子不可……出此亡国之音!”

    信陵君道:“秦人入我国郊,不能驱之,而反和之,宁勿令人心忧!”

    启封令道:“若夫战而胜之,何若不战而屈人之兵之为胜也!愿公子察之!”

    信陵君看了一眼二人,道:“孤有失,二卿所谏是也。将军主大梁城防,必有大计。囿于一见,必有失焉。卿等请入席。”二人入席。

    信陵君见诸先生食案已备,堂下诸先生也都各得其食,遂道:“国礼不入军,军礼不入国。营中诸物不备,聊以粥以敬!诸公请餐!”众人各执粥而进,唏呼之声四起。

    少时粥果皆尽,众人各自捧了几案,下阶放在阶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