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发中又夹杂连声叹息。

    王偃不觉间牙关紧咬,“大人莫不是想重提旧案,别忘了捉刀吏后来再次前去缉拿,反被此五煞设计重伤,死了六人,伤了十二人,而小苦他爹至今仍瘫痪在床,此后五煞便消声匿迹了。”

    二人忆往事神色皆肃穆萧瑟。

    半晌后,温谦起身,“罢了罢了,人无完人,事无圆满,再说了,十二年前,咱还不是大理寺少卿呢!不可急功近利,少做事便少出错,稳字最是要紧。”

    “可不是吗!”王偃附和,“再说了,右相兴许就是那么随嘴一说,他正烦着呢?听说他夫人病入膏肓,这才将将两岁的幼子还带着天生的弱症,怕也是……”

    “啊!”温谦惊声:“右相年近四十才娶妻,得一女,后过了十八年,方老年再得一子,这夫人幼子若是有个……”

    温谦说不下去了,王偃也是同感。

    下一刻,他起身就走,“本官回府去看看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去。”

    翌日晨。

    城东市场,一布衣青年右手提着一条黑鱼,左手提着两只猪蹄和一把素菜,刚走出市场,正匆匆往回赶。

    “小苦,早啊!”

    宁何苦一抬头,路中一人,正笑容可掬。他扬扬手中之物,同样笑得灿烂,“王叔,您也来买菜,可新鲜了。”

    来人正是大理寺寺正王偃,他看着在晨光中笑得纯粹之人,一时有些恍惚——这哪是什么玄衣墨剑捉刀吏呢?这分明就一邻家阳光可亲少年郎嘛!

    “哦,我忘了,叔怎会是出入市集之人呢?”宁何苦看着恍惚的前者,“说吧,是何任务?”

    “没事,我就是想来看看你,随道再去看看你父母。”王偃勉强一笑。

    宁何苦不言语了,只带头前行。

    走到一僻静沟渠处,他停下往渠边一站,看着王偃不说话。

    后者讶异,“看着我作甚,走啊!回家煮饭去,我好蹭饭吃。”

    “叔,十二年前那件事情,您还记得吗?”宁何苦淡淡的,却语出惊人。

    “清风徐来,阳光正好,无端提旧事作甚?”王偃故作淡定,抬头找鸟。

    “无端端的吗?那王叔为何心事重重,一大早的就上我家来蹭饭吃呢?”

    “我——”王偃结舌,“我来你家蹭饭,这不是常事吗?”

    “是常事,但从未如此早到过,脸上也从未如此有负罪感!”宁何苦撇嘴调侃。

    对,就是负罪感!宁何苦一语中的。

    王偃:“……”

    良久,王偃方缓缓开口,“十二年前,是我亲自给你父亲下的任务,才害他半身瘫痪躺了这么多年,他可是我从小一起玩大的老友啊!我对不起他,也对不起你全家。”

    “所以,如今是有人重提旧事,才引得叔感伤万千,一大早的就想来看看老友一家子,以求心安,对吗?”宁何苦再次随嘴调侃。

    “你……哈哈,咱家小苦这察言观色,侦缉推测之能力,不去当推官可真真是可惜了。”王偃一怔之后,快速转移了话题。

    “叔,其实您不来,我也是要去找您的。十二年了,是时候该为我爹和死伤的捉刀吏们讨回公道了。”宁何苦直盯着王偃看。

    后者慌了神,直推前者走,“一大早的,胡说什么?走走,快回家煮饭去。”

    宁何苦纹丝不动,“这么多年,叔和爹对魔罗五煞绝口不提,我也不敢问。但叔不知道的是,我一直都在悄悄打探他们的消息,而这次前去福州,终于探听到了一些蛛丝马迹。叔知道,您是拦不住我的。”

    “臭小子,你这是何苦来哉!”王偃急得直跺脚,恨不得往那漂亮脑袋上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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