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永远都要尽心尽力照顾周全之人。

    所以,宁何苦说他穷,是真的穷。

    所以,父亲又岂会让他那些受尽苦难的兄弟们再受到一丝丝的牵连呢……

    宁何苦越想越面色越是沉郁,乍然就抓住了王偃,急迫道:“王叔,你能见到我爹,对吧?”

    见王偃点头,他更急迫道:“麻烦您去守着我爹,一定要守着他,寸步不离。”

    见王偃略有迟疑,他又急急补了一句:“叔,你知道我爹的性格,他一直都很照顾他的那帮兄弟,我怕他会……”

    “做傻事”三个字还没说出口,王偃已经冲了进去。宁何苦在他身后叫道:“有事的话记得找人传个话给我。”

    王偃已经消失在门内,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宁何苦最后的嘱咐。

    申无谓在旁听得有些糊涂,又见宁何苦忧心如焚的样子,便搓着大手问:“小苦,我能帮上忙不?”

    宁何苦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眼中泪光隐隐,沙声道:“老无,是我做错了。”

    “……”申无谓听得是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他所指何意,但还是贴心安慰:“别胡想八想的,这事又不关你的事情,更不关你父亲的事情。”

    宁何苦痛苦地闭上双眼,不置可否,之后又睁眼直勾勾地盯着那刑部大门。

    他如此这般静止不动像尊石像一般,站了两个时辰之久,申无谓怕他再熬下去会受不了,就将他拖到一旁,用力摁着他坐在石阶之上,又同他并肩而坐,体贴道:“别慌,有我陪着你一起等。”

    二人这一等,就由黄昏等到了子夜时分,再由子夜时分等到了东方破晓,熹微之光之时。

    王偃一直未出来,也没有派个人出来报信。

    宁何苦一直一言不发,双目逐渐变得赤红,等到最后实在等不及了,起身就想直闯刑部。

    好在申无谓力气大,才将他给死死拖住。

    申无谓一边死命拖住他,一边低吼:“你疯了,本来你父亲是没事的,你这一闯就有事了。而且是你们两个都有事。”

    话未说完,就见刑部门口处慢慢出现了一个弯腰驼背有气无力的人影。待看清正是王偃后,宁何苦像支箭一般地射了过去。

    他紧紧抓住王偃的双手,嘶哑着追问:“叔,怎么样了?”

    王偃一副失魂落魄之状,任由宁何苦使劲摇晃着自己,就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宁何苦紧张致身体颤抖,伴随着巨大的不安感,正要继续摇晃,突觉手上有异样,抬起一看,整个手掌心血红一片。

    他全身颤抖着低下头去,只见王偃的双手和袖口处全是鲜血。就连衣襟上,都溅满了斑斑点点的血迹。

    那片触目惊心的血红之色,晃得宁何苦头晕目眩,顿时犹如被万箭穿心,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剧痛。

    他双脚发软,勉力支撑着身体不倒,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吼出地,却声如细蚊:“我爹呢?”

    王偃甫一听到这三个字,立时滴下几滴豆大的泪珠,喉结上下滚动,反手抓住了宁何苦的手,追悔莫及的哽咽着:“都怪我,是我没看好书安……”

    “叔,你在说什么?我爹呢?我我,我得亲自看看他去。”宁何苦由喉咙处发出一声低得不能再低的昵暔声后,默默推开王偃,摇摇晃晃地向前走去。

    这一次,刑部门口的狱卒竟然没有拦他,还颇为同情的多看了他两眼。

    王偃紧跟着他又折返了进去。申无谓见状,也立马跟了上去。

    昏昏噩噩的宁何苦只知道一路向前,向前再向前,他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是怎么走到的。

    直到他看见倒在血泊之中的父亲,才重新有了一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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