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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的存在感终于消失,我僵直一整晚的神经才得以稍稍松懈。

    摸索着拽过被褥,卷吧卷吧裹成蚕茧,堵上缺少一个存在进而灌风凉飕飕的空隙,被暖气包裹的我撇撇嘴角,挪动几下角度,换成更舒适的位置,又迷迷糊糊睡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首先自己解开眼睛上的布缚,我起身拥着被子静静坐着,发了好一会儿呆,最后才慢慢地偏头看向窗户。

    睡前掩起的窗帘半掀半闭,有微薄日光斜斜射入,细小灰尘颗粒沿着光影明灭凌乱飞舞,外边已是天色大亮。

    闭了闭眼睛,收回视线,我把目光偏移几度,往下落到枕边,刚刚随手丢开的深蓝领带孤零零团在那里,是从眼睛上解下来的,昨晚那人就是用它蒙住我的眼睛。

    盯着它看了好半晌,我犹犹豫豫的伸出手,指尖勾住布料,小心翼翼将它缠到手掌上。

    滑腻绵软触感,接近黑色的深蓝…上边还留着那人的味道。

    象冰天雪地里的森林,又象春寒料峭的大地。

    更象是一场即使死亡也无法摆脱的梦魇。

    不自觉地收紧指间,手腕缓缓抬高,一点一点接近…

    我又在转瞬间清醒,飞快丢掉几乎碰到唇角的领带,将它远远抛到床的另一头,自己惊跳起来,光着脚跑到窗户边,瞪着被褥间那一线深蓝,简直象瞪着洪水猛兽。

    …………

    昨晚那人竟…

    我已经决定结束所有错误,却不料那人居然肯在最后关头收敛自己的行为,他这样一来,反而是我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习惯了伸出手却一次又一次落空,习惯了最后一无所有,这是流星街人的宿命,怨不得任何人,更怨不得世界。

    昨晚也是,我原本想抢在兵戎相见之前给那人留点什么,回忆也好温存也好,什么都好,至少算是回应那人二十年的思念。

    或许是我也老了,比不得年轻时那样任性,再不愿意亏欠别人东西,我…想还他一点什么,谁知他居然反悔。

    蠢货!笨蛋!白痴!

    把能想起来的所有负面形容词,一股脑全部叠加在,某个黑色卷毛一根筋死心眼二十年的海军大将身上,我阴森森的磨牙,顺便祝福对方永垂不朽。

    觉得女人的面子受到严重伤害的我表示很忧郁。

    …………

    磨完牙,又抬手筢筢头发,深呼吸运气良久,我默默决定昨晚的所有就此烟消云散。

    反正我也没损失。

    虽说很早以前我是个普通的死宅,这么些年下来…嗯~好吧~我不是变/态,只不过正常得不太明显而已。

    既然他不要,那就这样。

    迅速调整好心情,我返身面朝窗户,抬手拽着窗帘边缘,猛一下将它拉开。

    浅金的阳光刹那间照下来,沐浴在其间的我,身体带起浅薄暖意。

    下意识眯起眼睛,我轻轻吁出一口气,好天气带来好心情,于是,今天的运气应该不错,闹腾纠结这么段时日,怎么样也要否极泰来了吧?

    隔了一会儿,等适应了骤起的光亮,我慢慢睁开眼睛,随即又是一怔,玻璃上有薄冰凝结的半透明字迹,方方正正的字型,看在眼里那样熟悉。

    它们是汉字,久远的曾经,属于我的母语。

    在这个世界居然还能够看见有人使用…电光火石间,脑海一时掀起惊涛骇浪,只是,所有纷乱都比不上此刻心头的震动。

    …………

    怔忡良久,我不由自主收紧揪着窗帘的手指,喉咙象被石块压住一样,仿佛是霎时间呼吸系统失去了作用,胸口闷得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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