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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下距离朝廷规定的上任日期还有很久,时间很充裕,顾云霁便打算趁此机会好好放松休息一下,在家里陪陪妻女,等端午过了再正式去衙门上值。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就到五月初,鹿溪书院的端午假期即将结束,徐承裕也快要返回杭州府了。

    这段日子徐承裕一直待在徐家大宅,没有和顾云霁他们住在一起。眼看着又要分离,顾云霁夫妻俩就想着叫徐承裕回家一起吃顿饭,离开之前再团聚一次。

    来到徐家大宅,顾云霁循着小厮的指引一路寻到徐承裕的书房,还未走近,便听见里面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徐承裕一拍桌子,怒斥道:「你真是长本事了!之前还只说你不成器,整日里不务正业,没成想你如今还染上了赌瘾!你看看你现在,精神颓然、萎靡不振,可有半点青年人应有的精气神不曾!」

    徐书常低头挨训,面上隐有不服,嘟嘟囔囔道:「也没有上瘾,就是小玩了三两把,偶尔才去一次罢了,哪有大伯您说得那么严重……」

    「还在撒谎!」

    徐承裕怒不可遏,走上前一把掰开他的手,指着上面的茧道:「只是玩了三两把,能把手磨成这个样子?我看你这茧的厚度,至少沾上赌博小半年了!」

    徐书常神色讷讷,一言不发地将手抽回来藏在身后,梗着脖子偏头不说话,一看就没把徐承裕的训斥当回事。

    徐承裕气不打一处来,恨铁不成钢地道:「你从小到大读书就不认真,学业平平,读了一二十年的书才考中个秀才。后来长大了仍是不专心,今日要当吏目,明日又要去管田地庄子,做事三心二意,这些我都不说你了。」

    「结果你现在呢?居然沾上了赌博!赌坊打的是以小博大碰运气的幌子,实际上人家都是有手段的,会让你白白赚钱吗?就是要用一点蝇头小利勾得你越陷越深,越来越难以自拔,最后把偌大的家业都赔进去,落得个倾家荡产!」

    「你不要觉得爹娘留给你的家产丰厚,就可以任意挥霍,算上我们长房,乃至整个徐家,又供得起几个败家子?说不定哪一天就被你把家产败光了!」

    徐承裕自知一味的斥责不能解决问题,可从小到大他不知和徐书常谈了多少次心,循循善诱也好,语重心长也罢,徐书常都是当时答应得好好的,背后照样我行我素,一点儿不改正。

    想起这些,徐承裕心底涌上一股巨大的悲哀,痛心疾首道:「你爹娘去世的时候,你只有八岁,实在是年幼,你爹放心不下你,病榻前拉着我的手不肯合眼,让我一定要照顾好你。」

    「结果呢?你现在长成了这副样子,叫我将来死后怎么面对他们?你再扪心问问你自己,你如此自甘堕落、不思进取,对得起你死去的爹娘,对得起他们的在天之灵吗?!」

    徐书常心头火气猛地窜起来,再没了方才恭敬的样子,不耐烦道:「又是我爹娘、又是我爹娘!每次我一有个什么事,你总要拿他们来压我!」

    「反正他们早就死了,我如今是个成年人,我长成什么样子与你何干?总归都是我爹娘留下来的财产,怎么支配是我的的事情,你管不着!」

    徐承裕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随即震怒道:「徐书常,我是你大伯!你爹死了,我就是你父辈之中最亲的人,代你父亲行教养之责,怎么管不着你?我是最有资格管你的人!」

    「那也不是亲爹!」

    徐书常油盐不进,说出的话跟刀子似的,专往徐承裕心窝子上戳,丝毫不顾及叔侄情分:「我爹死了就是死了,我没有第二个爹!说到底,你也只是我大伯,我乐意敬你,你是长辈,我不乐意敬你,你就是个外人罢了!」

    说着,徐书常把房门摔得砰的一声响,转身

    扬长而去。

    「徐书常!你给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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