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一下子柔软下来,他上前半步,拉近二人的距离,几乎是在哄了。

    “忍冬,你不必如此的。我没那么柔弱,烧几日死不了。倒是你现在手伤成这样,我很自责。”

    霍忍冬别过头,避开他炽热的目光,低头呐呐:“公子于我有大恩,既然我力所能及,帮忙是应该的,公子不必自责。”

    大恩?

    戚慈没给她机会继续说下去,他大掌在她腰上一带,轻而易举让她跌向自己怀中。

    霍忍冬一惊,下意识双手抵住他胸口,两人贴得极近。

    戚慈压低声音:“你明知道,我们之间不必谈什么恩情。”

    他低头深深看着她,双眸清澈,气正朗清,未带任何欲念,霍忍冬却倏地面颊绯红。

    她急急忙忙推开他,后退半步:“我、我采了药。虽然息壤与圣树可解障毒,但伤口也要处理包扎的。”

    戚慈之前被烈火焚身,痛苦难当,挣扎下旧伤裂开,鲜血都湿了衣襟,把好好一件白衣染得通红。

    但伤口在左肩,上药自然是要脱衣服的。

    霍忍冬走到摆放草篓的位置,假装去拾掇草药,实则悄悄深呼吸几口平复心情,同时压下脸颊的滚烫和羞涩。

    她回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公子脱下衣服吧,该上药了。”

    戚慈两手抱胸,一双漆黑凤眸幽深,直直望着她:“我不脱。”

    霍忍冬脸又一下子红了。

    她又没有别的意思,为何戚慈的话总感觉哪里奇奇怪怪。

    她下意识反问:“为什么不脱?”

    戚慈想也没想,故意浅笑着说:“因为男女大防啊。”

    霍忍冬直接傻了,他俩历经艰险,对方再怎么狼狈的模样都见过了。她生死一线、他障毒发作,有什么没见过的,这时候谈男女大防是不是太晚了一些?

    霍忍冬敛下眉目:“公子,伤势要紧,这里只有我们两人,不用提男女大防。”

    戚慈缓缓靠近她,咄咄逼人:“那你说,不提男女大防,我们两个是什么关系?只是恩公的关系?”

    “……”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她也不是傻子,感受不到他的偏爱。但有韩庐这个先例在前,她无法再简单将心意交付。

    况且,她一个父母双亡、背后无半分势力的孤女,灵根天赋都是模棱两可,未来能修到什么境界还是未知,还有韩家这样大一个仇敌。

    戚慈却是前途无限的天之骄子,执掌一宗期望。

    成为他的软肋和弱点,成为他的道侣和牵挂,她怎么敢,她怎么能?

    霍忍冬咬住下唇,一双眼红彤彤的,眸中水光潋滟,好像要哭了。

    戚慈怎么舍得真的为难她,见状马上哄着。

    “好好好,脱,我马上脱。”

    “你快些……我来帮你。”

    窗外,白天路过的那两个村民再次路过。他们听见里头传来的“脱衣服”“我马上脱”“我帮你脱”。

    两个村民目目相觑,面红耳赤,扛了农具扭头就跑:“快走快走,别打扰人家。”

    “白天可是你说的,他俩不是夫妇。”

    “我哪里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