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鞋,还端着什么架子,看两眼怎么了?兄弟们又没上手!”

    “你当镇子里谁还稀罕你,别做才女的春秋大梦了!”

    当夜,霍忍冬知道白翠娥伏在母亲床边哭了一整夜。

    后来镇里流言四起,白家成了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白父起先还到处和人理论争辩,想要还女儿清白,后来众人只当他是脑袋有了毛病,都开始讥讽于他,更没人相信他的话。

    某一日,媒婆丫鬟们擅自闯进宅子,二话不说扯了白翠娥起来相看。

    有的看牙齿,有的看手臂,还有的直接量身材尺寸。

    “屁股太小,不好生养。”

    “婚期就在几日后了,事出匆忙大人也着急,不需要姑娘亲自缝嫁衣了,我们府里就有现成的绣娘,两天就能完工。”

    看着满面憔悴的父亲、命不久矣的母亲,白翠娥忽然累了,她选择了妥协。

    ——妥协去嫁给一个残暴狠厉、年逾六十的老人。

    只是事情还未完,在成亲前一晚,白先生发现婚仪的礼制不对,说好的娶妻变成了纳妾。

    停在院子里的花轿是粉色的,是贵族世家专门抬小妾进门的轿子,对良家女子而言是巨大的羞辱。

    “你们、你们根本没想过要正经娶妻,你们都是骗子,要骗我的女儿!”

    “我家翠娥绝不甘为人贱妾——啊!”

    白父要带女儿走,结果被家丁一拳打倒在地昏死过去。

    “爹!!!”

    白翠娥扑过去,却有四五个媒婆丫鬟们扭住她双臂,又被绑在床头柱子上动弹不得。

    老媒婆眼冒精光:“塞上她的嘴,等过了府、入了门就万事大吉了!”

    “办好了这事,刘老爷重重有赏。”

    一群丫鬟婆子嬉笑着看着她,有人将粗糙的麻布塞入她口中,也不去管地上人事不知的父亲,一群人洋洋洒洒离去,就等着明天一大早男方来接人。

    天色全黑了,白宅一片死寂。

    女子双手双脚都被绳子绑住,口不能言,她试着用指甲去抠,去胳膊去撞。

    但直到十指血迹斑斑,指甲翘起,胳膊乌青也无法挣脱绳结。

    她望着地上昏迷的白父,眼泪淌了一脸,眼中布满了血丝,连嘴唇也被麻布团磨破。

    而守在耳房里的小丫头,又因瞌睡打翻了身侧的煤油灯……

    火势顺着木质架构蔓延,瞬间就烟雾弥漫。

    ……

    在被大火烧死的前一刻,霍忍冬突然惊醒,满身冷汗、大口大口粗喘着气。

    一张惨白无血色的女人脸和她贴得极近,红衣女鬼张着嘴,瞪着无神的大眼睛好像要说些什么。下一刻,落日剑猛地放出一道金光,将面前的厉鬼震开。

    那新娘鬼魂似乎很怕剑光,飞快隐入了屋角的黑暗里。

    霍忍冬情急下打出一个降妖伏魔手决,震开弥漫的障毒,然后快速转身逃离这处黑魆魆的堂屋。

    刚伸手推开门,整个人就撞入一个人怀里。手指摸到的不是粗糙的墙壁,而是柔软的衣料和下方坚实的肌理。

    同一时间,她耳中钻进另一人清晰的呼吸声:“怎么了,你没事吗?”

    霍忍冬抬头看向戚慈,她刚想回答,忽然脸色一变。

    她双手上下摸索着自己的脖子,神色/情急,不断开合着嘴,却始终没有半点声音发出。

    就像……

    就像梦境里白翠娥遭遇的一样,她被人用麻布塞了嘴,至死都无法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