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阴霾的天空下,一只看不清楚样貌的纸鸢在天空中飞行。她一下子就想起了自己生命中唯一的一只纸鸢。那是既言为她准备的。她忽然想起了那个时候的自己,是怎样地渴望自由,是怎样地希望能够有这样一片能够高飞的天空。所以那个时候,在花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奔跑之后,她毫不犹豫地扯断了那一根细细的线。可是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失去了束缚的风筝,竟然连飞起来都不可能。它再也回不到天空,就只能那样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熙牧野带着一直在发愣的临倚往前走,绕过了永定河,就是一片开阔的地方。那放纸鸢的,正是熙牧野的近侍英常侍。他指挥着两个小太监在放风筝,那两个小太监满头大汗小心翼翼地控制着牵制住风筝的线。熙牧野站在一旁含笑看着临倚。

    她慢慢地走近了那两个小太监,道:“风筝……给我放可以吗?”

    那小太监将视线看向熙牧野,在得到了他的首肯之后,才将线卷交到了临倚的手上。

    临倚拿着那一卷白色的线卷,眼里渐渐浮起了水雾。她想起了那一年寂静的山谷,想起了耳边呼呼的风声,想起了阮既言温暖的怀抱。这一切都让她觉得自己是这样自由。在看看眼前的自己,站在旁边看着的四个人,眼睛都紧紧地盯在自己身上。熙牧野站在那里的姿势看起来是这样随意,但只有临倚知道他的蓄势待发。只要她有异动,他便会毫不犹豫走上前来,禁锢她,折磨她。

    临倚拽着风筝线,愣愣地看着天空,却没有在看那风筝。半晌之后,她做了一个和三年前一样的举动,伸手很快地将那线扯断。身边的四个人都吃了一惊,熙牧野的眼中,眸色渐浓,这是他愤怒的前兆。

    临倚将那线卷扔在脚边,刚才太过用力去扯那线卷,她的手已经被线勒伤。她毫不在意,只是转过身,往落梅殿的方向走去。她知道自己任性,但是,若到了此刻,她还连任性都不能的话,她就真的生不如死了。

    熙牧野在她身后沉沉地道:“阮临倚,你这是在挑战我的底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想起了你的太子哥哥了,是不是?也许还想到了那个死了的人。可是你别做梦,你永远也无法回去了。这辈子你除了我的身边,哪里也去不了了。”

    看着临倚渐渐远去的身影,熙牧野冷哼一声转身快步走了。他心里很愤怒,为她的心里到现在装的依旧不是自己而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