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有不忍,但是他知道,必须按照赤帝说的话走下去。

    马车损毁,本来宽绰的路途一下子拉长了一倍,现在距离赤帝要求的日子,只剩下不到一日。

    他的记忆回到几天前的深夜。

    当整个咸亨米店被那阵急促的敲门声叫醒时,余承曾经一度以为是凿点暴露。在壮着胆子开门时,他的手中已经攥紧了殉国的毒药。

    而当那张陌生的面孔说出自己就是赤帝时,他的心跳反而更加急促。

    这是赤帝第一次不用伪装,明目张胆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当暗钉如此直接大胆行事,一般只有两种情况。

    要么暗钉叛变,带着敌军前来纳投名状;要么是遭遇重大风险,根本来不及伪装和接头。

    毫无疑问,那夜的情形属于后者。

    在地窖中,赤帝将误入奸计的事毫无隐瞒和盘托出。此时任何为了颜面的掩饰都是对大汉的不负责任。余承除了震惊,还感受到了一种极度的压迫和绝望。

    唯一带给他希望的,是眼前赤帝的镇定。没有多余的懊悔和解释,赤帝告诉他,自己已经想好了力挽狂澜的计划,而余承在这个计划中的角色尤为重要。

    “替我回到汉中,将一切禀报丞相和魏帅。”赤帝极为认真的说着。

    “那你呢?”余承焦急的问道。

    “我要留在这里。”对面的人回答。

    “不不不……”余承连连摆手。“你是大汉的精锐,你身上肩负重任,不用为了救我而……”

    “不是为了救你。”赤帝斩钉截铁的说道。

    “只有我能救北伐,救大汉。我必须留下,而明天,载着瘸腿老兵的马车也必须离开长安。”

    “余承你听好,离开长安不是对你的优待,而是你肩上的任务。”

    这句话再次响起,不过说的人和听的人调换了顺序。

    余承明白了,眼前的男人除了救人一命的慈悲,还有誓要完成子午谷奇谋的决心。自己无力改变他,也根本不想改变他。

    在赤帝的话中,他找到了自己渺小一生的伟大意义。

    就像程武对于奋起的夏侯楙的感情一样,余承亦被赤帝所感染,他知道,这是他人生千载难逢的建功之机。潜伏十年,他等的就是今夜这一刻。

    他余承,心甘情愿成为赤帝手中的一颗棋子。

    接着,赤帝递来一张皱着的面具。

    “回去的路上带着这个,你要扮成我的样子。记住我叫林默,是个当过兵的瘸子。”赤帝将自己和雷布以及邹义的故事简单说了。

    “我已经和雷布说好,会带着故人之父回汉中赡养。”

    如此危难时刻,赤帝竟然还能想到自己的父亲。尽忠尽孝,林默帮余承做到了两全。

    余承比徐庶幸运,因为他遇到了林默。

    余承用心记下赤帝的话,并将面具试着带到脸上。

    虽然呼吸不畅,但是能够贴合黏住,只要保持沉默,能够撑到汉中。

    而赤帝接下来的话令人胆寒。

    “回去的路并不比留下安全。袖子里藏把刀,这一路上,你要杀人,要不就会被人杀。”

    “杀人!?”余承不解。“你不是说他们都是和你经历过生死的朋友?”

    “那个叫邹义的少年,是个奸细。他一路上都想杀我,只是没有机会。他应该是想学会我的绝招,从而找到下手的破绽。”林默冰冷的说道。

    “奸细……那他是魏国人?”

    “不,他自作聪明的暴露过身份。他是成都羽林卫,动机应当是高层的政治斗争。”

    “那他……学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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