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主管宫廷禁卫,负责保护皇宫的卫尉闲置的如今,郎中令武虎,必然需要承担起保卫皇宫的责任。

    尤其是在此刻,长乐宫内正举行着祭祀典礼的重要时刻,武虎的注意力,必然会全部放在长乐宫的宫墙之上。

    九卿中有六个位置没人,有人的三个位置中,又有两位不在场,这也使得正在进行祭礼的长信殿外,陷入了一场漫长的沉寂。

    最要命的是:即便是跳过九卿一级,直接进入三公表态缓解,尴尬的状况也依然没有缓解。

    ——三公者,丞相、太尉、御史大夫也。

    而现如今的汉室,太尉周勃还在邯郸,同‘戴罪立功’的左相国舞阳侯樊哙、曲逆侯陈平一起围攻陈豨,之后还要北上攻燕。

    至于御史大夫一职,则是由于曹参返京,为接任丞相一职做准备的缘故,被天子刘邦提前空了出来。

    简单来说就是:为了给曹参腾地方,刘邦前不久刚罢免了之前的御史大夫赵尧,偏偏又还没来得及拜曹参为御史大夫······

    至于丞相萧何,更是已重疾缠身,迫使天子刘邦只能将曹参召回长安,开始为接替萧何做起了准备。

    今天这场祭礼,萧何能亲自前来,就已然实属不易······

    九卿没人,三公也没人,长信殿上空愈发沉寂,这也使得跪地匍匐于广场中央的阳城延,不由一阵紧张了起来。

    ——若不是知道怎么回事,阳城延恐怕都要以为自己的‘认罪’,是被在场的数百人都接受了······

    “父皇。”

    正当阳城延哭的眼泪都有些不够用,都开始盘算起要不要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时候,一声嘹亮的呼号在祭台上响起。

    待阳城延如蒙大赦的抬起头,就见太子刘盈缓缓上前,在刘邦身后两部的位置跪下身来,满是严肃的对刘邦一叩首。

    “儿臣以为,此间之事,皆非父皇之罪也。”

    “盖因儿尝闻:身怀利器,杀心自起。”

    “父皇裂土以王有功者,本乃君恩浩荡;怎奈韩信、彭越、英布之流得陇望蜀,得父皇恩泽而不思报恩,反暗行叛逆事。”

    “此,皆不过异姓诸侯不可取、外姓之人不可王之明证!”

    满是笃定的道出一语,就见刘盈稍直起身,继续道:“往昔,父皇念此辈之功,而裂土王之,此乃父皇之仁。”

    “待此辈心生异念,父皇又兴兵伐之,此,则为父皇之威。”

    “而今,父皇以天下生民之计为己任,独承宗庙社稷之重,此,更乃父皇之信!”

    “故儿以为,父皇万万不可因此辈之罪而加之己身。”

    “况此辈之罪,亦有儿监国而不查、为臣而未能为君分忧之责······”

    “纵父皇欲加罪,亦当加罪于儿臣,而不当罪及己身······”

    飞快的运转着大脑,将自己能想到的话一股道堆出来,刘盈便忐忑的抬起头,打量起了老爹喜怒不测的面庞。

    ——自先前,于丰沛提及‘迁刘如意封赵王’时起,足近两个月的时间,刘盈都再也没有得到老爹的召见······

    朝中的事,老爹一句‘病了,要歇着’,就全都甩给了下面;偏偏刘盈又不敢动。

    再加上朝中要害职务大半空缺,过去这两个月,即将接过丞相之担的平阳侯曹参,无疑是度过了一段无比艰难的‘试用期’。

    而今日,刘盈却是再也不能缩着头,和老爹继续将‘我们都是木头人,不许说话不许动’的游戏玩儿下去了。

    这不单单是刘盈出于朝堂、出于天下的考虑,也同样是出于对未来的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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