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彭越,有大功于社稷,又毫无不恭,亦已为沛公斩于洛阳,分其肉而‘赐’寡人之手。”

    “若寡人再不为己谋,恐来日,亦当步彭越之后尘······”

    以一种满是无奈的语气,道出这番丝毫听不出虚情假意的话,英布便抬手虚指向宫外,淮南军队驻扎的吴邑以西,面容之上,只更涌上一抹讥讽。

    “然寡人起兵而自图,欲与淮南之吴人富贵;怎奈寡人付以厚望之吴人,今竟仍以往昔之时而惧楚卒,得居吴邑而不敢西望!”

    突然发出一声满含愤恨的咆哮,英布便又发出一声哀叹,自顾自摇了摇头。

    “若随寡人北上攻楚者,皆此等胆怯之徒,纵寡人身昔日淮阴侯之能,又徒之···奈何······”

    听着自家大王满是落寞的自语,兵卒只默然低下头,似是不知该如何劝解。

    但片刻之后,兵卒却是从短暂的思考中回过神,再次抬头望向英布时,目光中,竟隐隐泛起了些许智慧的精光!

    “大王。”

    “今大军所驻,乃何地?”

    没由来的明知故问,惹得英布不由得一皱眉。

    待回过神,看到亲卫目光中的自信,英布便也孤疑的走上前,微启涸唇。

    “吴邑。”

    “荆都吴邑。”

    见英布并没有表露出烦躁的神情,反倒是隐隐带有期盼的望向自己,那亲卫终是直起腰杆,又对英布意味深长的一笑。

    “大王身吴人,怎能或忘:昔吴王夫差之时,吴之都,便乃今之荆都:吴邑?”

    听闻此言,英布面色陡然一滞,瞳孔也不由微微一缩!

    但很快,英布面上神情,便再次恢复到了片刻之前,那不明所以的孤疑。

    ——如果不是这个亲卫提醒,英布确实是忘记了:自己现在所在的吴邑,恰恰就是春秋之时,吴王夫差的王都。

    甚至连此刻,被英布踩在脚下的荆王宫,在几百年前,都很有可能是吴王宫!

    但即便如此,英布也还是没能想明白:吴邑是昔日的吴国国都,和英布如今的困局有什么关系?

    甚至于如今,淮南将士对楚卒莫名生出恐惧,都很有可能是因为英布脚下这座‘故吴之都’,让大家加深了对那段往事的印象!

    想到这里,英布望向兵卒的目光,便稍带上了些许似懂非懂。

    “仲意,寡人当引军别处,远吴邑而驻军?”

    却见兵卒闻言,只满带感叹的一阵摇头,旋即满是笑意的望向英布。

    “非也。”

    “大王非但不可使大军移驻别处,还当于吴邑鼓舞军心!”

    “且唯独吴邑,可使诸将士去惧楚之心,而生熊熊战意!”

    听到这里,英布终于是隐隐猜测到亲卫的意图,便也暂时放下的诸侯的架子,终于摆出了一副晚辈对族中兄长所应有的恭敬。

    “还请兄详言!”

    郑重其事的一拱手,惹得亲卫一阵眼眶泛红,自顾自感动片刻,也终是在英布面前盘腿坐下来,将自己的计划,尽数摆在了英布面前。

    “大王当知:今诸将士军心涣散,皆因昔,越王勾践灭吴,而后楚又灭越。”

    “然吴王夫差为越所灭之前,可曾先灭越!”

    “勾践之所以得复国,更后称霸一时,亦乃夫差一时心慈,为勾践所蔽。”

    “今大王身故吴之都,又手握大军数以十万,何不聚诸将士于城下,再行誓师?”

    听闻此言,英布的面容之上,只稍涌上一时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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