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也就是公元前448年,越王太子朱勾发动政变,弑杀越王不寿成功,即位为王。

    之后,到了周烈王元年,即公元前375年,越王翳的弟弟豫为继承王位,谋害三个王子,并企图除掉太子诸咎,却被越王拒绝;

    见自己的计划没有得到认可,诸咎担心自身被害,于是发动宫廷政变,杀死了越王翳;是年十月,心怀愤怒的越国人又杀死了诸咎!

    越王翳及其子嗣,均被乱贼诸咎杀害,本成功登位为越王的诸咎,又被忠直的越人所杀,这就使得越国的王位,竟再也没有了法礼意义上的继承人,越国遂自此陷入内乱。

    短短两年后的周烈王三年,即前363年,寺区的弟弟思又弑杀了之侯,拥立其弟无颛为越王······

    宫廷中不断上演着弑君、弑父的悲剧,越国贵族间又各怀心思,互相残杀,这也使得本就走在衰败路上的越国,以更快的速度,与越王勾践的霸业渐行渐远。

    直到公元前306年,即秦昭襄王元年、周慎靓王九年,依旧没能从内乱走出的越国,最终为楚怀王熊槐所灭;

    曾经的越国领土,以及被越王勾践划入越国的吴国领土,也自此成为了楚国版图的一部分。

    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讲,作为九江人,英布可以说自己的楚人,也可以说自己是越人,但实际上,时至今日,即便吴国早已不复存在,但绝大部分九江人,也都还以‘吴人’自居。

    这,也正是英布麾下的淮南将士,还没见到一个楚卒,就对‘楚人’心生忌惮的原因。

    道理再简单不过:二百多年前,吴国为越所灭;一百多年前,灭了吴的越,又被楚所灭。

    这样一来,通过一个很浅显易懂的对比,自诩为‘吴人之后’的淮南将士,很容易就能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越人比吴人强大,楚人又比越人强大,所以楚人,比吴人强很多!

    这,也正是英布对当下,明明刚获得大胜,却诡异低迷下去的军心焦头烂额,又实在不知该如何调整的原因。

    ——勾践灭吴的经历,实在是让吴人太过胆战,甚至在灵魂深处,烙上了一个名为‘恐越’的烙印,即便已经过去数百年,都还未曾淡去······

    足足数百年的岁月洗礼,都没能将‘恐越’的烙印从吴人心中淡除,又何谈曾经击败越人,甚至灭了越国的楚国?

    “唉······”

    发出一声低沉的哀叹,英布便漫无目的的侧过头,望向一直侍立于身侧,却始终未曾抬起头、直起身的武卒。

    感受到英布望向自己的目光,那武卒又似木雕般呆立片刻,见英布仍紧紧注视着自己,便抬起头,略带试探的望向英布。

    “大王,可是忧心于军心不稳,将士多闻楚而胆颤?”

    见自己的亲卫一语道破心中所虑,英布只面色凝重的直起身,负手踱步上前,萧然长叹一口气。

    “是啊~”

    “自有汉,关东异姓诸侯,便岁岁为长安所讨。”

    “时至今日,临江王共尉、韩往信、楚王信、燕王臧荼、梁王彭越等,俱已身死国灭。”

    “便赵王张敖,亦已失其土而去其王爵,为沛公软禁于长安。”

    “今之燕王卢绾,乃沛公自孩提之时,便日夜不离之手足;纵今,长安于关东诸侯愈发严苛,燕王卢绾,亦当无逆反之理。”

    “及长沙王吴臣,更吴芮之亲子、吴王夫差之后裔;但只念‘南戒赵佗’,长安亦断无取吴氏而夺其国、土之理······”

    语调满是感怀的说着,英布终是苦笑着侧过头。

    “今,关东异姓而王,又为长安所忌之诸侯,唯寡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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