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孤不知兵事,更从未掌军,于兵阵之事,孤之所知者,恐尚不足阵前一卒。”

    “今英布已尽得荆,而望楚在即,孤纵身报国之志,亦无胜敌之能。”

    “故此战,当右相国倾力为之,助孤退敌,方可使社稷得安,天下万民,无再陷战祸荼毒之虞。”

    说到这里,刘盈便再次抬起手,将那枚隐隐泛着青涩的玉符,递到了郦商面前。

    “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

    “若无虎符在手,右相国纵得父皇之任命、孤之信重,然临战之时,恐仍有调兵不及之虞。”

    “唯得虎符,右相国方可于大军如臂指使,尽展己之所能,助孤平此乱而胜英布贼子,与宗庙、社稷,乃至天下安和······”

    语调沉稳的道出此语,刘盈不由又侧过头,隐隐带有些许强势的望向众人。

    “诸公皆为父皇任之以‘助太子平叛’之责,于孤之举,亦当无有非议。”

    “更且······”

    意味深长的将话头一滞,刘盈终再度伸出左手,将郦商从地上扶起,借着俯身的机会,对郦商附耳道出一语。

    “孤此举,已得父皇之允······”

    “曲周侯若仍不从,纵父皇勿怪,恐仍当有抗命不尊之嫌······”

    听着耳边传来刘盈满是深意的轻语,郦商惶恐的面容之上,终是涌上一抹茫然。

    只刹那的呆愣,忘记反抗的郦商,便已是被刘盈一把扶起了身。

    待缓过神来,郦商只见面前,比自己矮一个头的刘盈,正满脸郑重的手举虎符;

    在身侧,是靳歙、王陵、张苍等诸将帅,以一种莫名复杂的目光,注视向自己。

    最终,还是靳歙面色严峻的微一点头,让郦商终于镇定了些。

    “殿下方才所言,信武侯,当是已闻之。”

    “若日后,因此而生祸事,得信武侯为证,亦当有所转圜之余地······”

    在心中如是安慰着自己,郦商终还是摇了摇头,对刘盈深深一拜。

    “殿下有令······”

    “臣······”

    “不敢不从!”

    极其严肃的一语,郦商又赶忙直起身,望向刘盈的目光中,又最后带上了一抹欲哭无泪般恳求。

    “然虎符,国之重器也。”

    “臣纵万死,亦不敢受之!”

    “还请殿下自持,待必要之时,再借臣暂用便可······”

    “臣,昧死恳请殿下······”

    言罢,郦商稍一迟疑,终还是做出了一副要跪地叩首的架势。

    见此,刘盈纵是仍有疑虑,也只得赶忙伸出手,阻止了郦商跪地的举动。

    佯装为难的低吟许久,终还是见刘盈无奈一点头,将手中虎符收回,对郦商微一点头。

    待郦商满是感激的一拱手,刘盈又侧过身,对靳歙一点头,才回过身,沿御阶走回了上首的木案前。

    到这时,虫达那标志性的嗓音,才终于再次响起。

    “着:上将军棘蒲侯柴武、齐相平阳侯曹参为前将军;

    颍阴侯灌婴、博阳侯陈濞为右将军;

    隆虑侯周灶、安国侯王陵为左将军;

    北平侯张苍、曲周侯世子寄为后将军。

    建成侯吕释之为中军监军,主大军粮草事;洨侯吕产、郦侯吕台、建成侯世子吕禄各为将,随侍太子左右。”

    至此,这封关于平叛将帅的任命诏书,便被虫达尽数宣读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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