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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融眼疾手快将剑接过,退回了女君身后。

    姜佛桑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醒了?”

    姜佛茵瑟瑟:“醒、醒了。”

    姜佛桑笑了下:“醒了就好,你要还是执迷不悟——”

    到底没说出“今后没人再管你死活”这样的话。倘若她仍旧迷途不知返,今日便是把人打晕也要带走,其他的留待后说。

    姜佛茵的眼泪重又涌了出来,瘪嘴:“阿姊……”

    阿姊的话有如当头棒喝,振聋发聩。

    眼前迷障尽散,让她得以看清自己的愚蠢与错谬。

    她其实早便后悔了。

    悔不听阿姊当日所言,儿女情长果如花开一时,转瞬即零落一地。

    所爱之人似乎已非本来面目,她也再不复当初心境。终是撞得头破血流。

    可她不敢后悔。

    不敢承认自己爱着的人、渴盼的情,原来不过尔尔。

    赌上一切,换来的却是一地狼藉。想抽身,身后已无路。

    于是只好掩耳自欺,麻痹自己。

    若阿姊不出现,她或许就这般了,糊涂麻木地过活,永远迈不出这个庭院,永远困在这里,看着四方的天,年复一年等着一个不属于她的男人。

    姜佛桑抬手替她将眼泪抹去,没有过多安慰的话:“走罢。”

    姜佛茵重重点头。

    珍宝美玉、华服翠羽,凡连玠送她的,她一样也没带,还穿了自己当初的那身衣裳。

    离开青屏山时是九月,离开连玠,也是九月。

    大梦一场,竟已是整整一年过去。

    所幸,悬崖勒马犹未晚。

    她长出一口气,回首,久久凝望着这间屋室。

    姜佛桑静静看着她。

    也不知连玠有哪里好,虽则端方如玉,在姜佛桑看来却少了些担当,论洒脱又不如裴迆。

    可感情这种事谁又说得清?本就是剪不断理还乱的。

    一不下心入了眼、扎了根,便就拔不去了。天长日久,终成执念。

    前世佛茵就因此人出了那样的祸事,最后把命都送了。

    今世好歹命是保住了,虽则蜕了层皮,若然能迎来真正蜕变,倒也不算白遭这一茬罪。

    招手叫来春融,附耳叮嘱几句。

    春融消失片刻,很快回来,手中擎着一支火把,仍是递给姜佛茵。

    这次姜佛茵接得干脆。

    待要掷出,又停下。

    连府大喜,恐有人趁机生乱,这边人手调走不少,守卫只留不到五人,此外就是几个仆妇与侍女。

    阿姊能旁若无人进来,那些人想必都已解决,是绑了还是打晕了?

    火烧起来,万一控制不住……她不想害及无辜。

    “你……”姜佛桑欲言又止,后道了句,“已让人将他们移到了平安之所。”

    姜佛茵放心了,再不犹豫,将火把掷向床榻。

    火光冲天而起的时候她们已走出很远。

    昏睡中的铃铛被搁在那个叫春融的女侍的马背上,姜佛茵自己则与堂姊同乘一骑,后面还綴着十数部曲。

    姜佛茵这才想起来问:“阿姊,你怎地回来了?这次能待多久?何时回?”

    阿姊会骑马的事她倒是知道,曾于来信中提起过。只没想到骑得这般好。

    “不回了。”姜佛桑道。

    “为何?”

    姜佛桑便把和离的事大致讲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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