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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襄走后,厅房内只剩下萧琥和濮阳涓。

    濮阳涓摇头失笑:“洪治中样样能耐,独独不解风情。”

    在洪襄看来,五公子与五少夫人本身感情就不好,年前闹到那份上,就差决裂了。

    牵扯到天子赐婚,和离休弃都难办,但若是因为废除劫夺婚之事“被逼”和离,那便是可谅解的……

    他却不知,有些事不能光看表面,尤其男女情事上。

    原本濮阳涓也被流言所惑,认为两人琴瑟不调,出了这事反而看出点苗头——五公子不是在意少夫人,而是很在意少夫人,为此不惜闯下塌天大祸。

    就不知这般任情任性之举会让主公如何想?

    濮阳涓感慨的同时不免有些唏嘘,到底还是年轻啊,没有为人父母,自然不懂父母之心……

    “你怎么看?”书案之后,萧琥开口。

    关节处洪襄都已道出,濮阳涓并无可补充的,他也清楚萧琥问得并非劫夺婚。

    长生教信徒遍地,事发又突然,官军竟毫无招架之力,且还发生了军中哗变之事。

    大将军许晁被连夜起复,醉醺醺赶往京郊驻营,却遭麾下一小卒偷袭身死,那小卒竟也是长生教之人……

    上元之夜,京陵城内一片惨状,各世家皆遭血洗。

    京陵之外同样不容乐观,瀚水以南各州郡都陷入了恐慌之中,各路属官被吓破了胆,不仅抵抗无力,还多有弃城逃跑者。

    事发至今,半个月过去,叛乱不仅没被镇压,声势反而愈发高涨。

    南地民众不满皇室或者说世家的压迫与盘剥已久,他们平素也大多以长生教为精神寄托,见有人领头造了朝廷的反,纷纷群起响应;又见长生教如此声势,更视为神人天降、救苦救难,可以带领他们获得美好新生,追随者据闻已增至十万之多,攻城略地如入无人之境。

    而朝廷如此软弱无力的应对,不仅让“乱贼”信心暴涨,也让北地人心骚动。

    “长生教一众虽看似势如破竹,某却觉得,昙花一现也未可知。”

    “何讲?”

    “其首领袁达、彭恩打着‘燕祚将终、为民请命’的旗号,却滥杀不止,每到一处,凡有不肯依从者便屠杀殆尽。这般狠厉手段,百姓怎能不惧?所以追随者中也不全是真心的,多有被胁迫者。散兵游勇,人心再不齐,眼下势头又能维持多久?且其之后的筹划破绽颇多——”

    濮阳涓是不看好的。

    “再者,朝廷至今也未有从北地各州调兵平叛之意。除了怕前门拒狼后门迎虎,大约也还未到真正危急地步,在朝廷看来北地的威胁说不定还要大于长生教。若然真是燕祚将终也就罢了,若气数未尽,待叛乱平定,最先被收拾的便是先有异动者。”

    非有令,刺史不得出境,否则视同谋反,何况是调动军队?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沉得住气,毕竟还有吴别驾这双眼睛在。

    萧琥怒哼:“就怕我沉得住气,朝廷也沉不住。”

    头些年派了别驾下来,去年竟开始要求上计薄。

    军政、赋税、刑事、盗贼、灾荒……分项分类,逐年呈报。美其名曰是作为评定各州的政绩,实际与直接插手各州州政有何区别。

    萧琥心中早有不满,也疑心是朝廷得知了铜山之事而有意试探。

    但这计簿北地六州皆要上,听说还是新太宰连昶的主意……金山银山张手要,该捅刀子半点也不手软。

    濮阳涓道:“左右主公也没真拿连氏做靠山,如今连阗已倒,连昶志大才疏,待这场风波过去,也是时候该另谋‘友军’了。经此叛乱,朝廷元气必伤,纵使疑心又能如何?”

    萧琥又怎会听不出,他话里话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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