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城外驻地。

    娄氏目送许晁离去,过了许久方才转身,冰冷的脸上再不见半分和色,看姜佛桑的眼神之凛冽犹如宿敌。

    姜佛桑这才知道,自己刚脱虎口,又入狼窝。

    原来娄氏早就察觉到了枕边人的心思。

    可对许晁,她不劝不阻,任由事态发展,却将满腔无法发泄的嫉恨迁转到了姜佛桑身上。

    在她看来,定是姜佛桑不知检点,耐不住空闺寂寞,引诱了许晁。

    姜佛桑岂止是冤!

    她在许家处境尴尬,若非逢年过节,于人前甚少露面。许晁也常年在外征战,两人总也没见过几回。每回见面寥寥几句问候之言,她始终垂着眼,连头都未抬过,更遑论有何轻佻之举。

    然娄氏根本不听任何解释,她在心底已经判定了姜佛桑的罪。

    于公,当朝大将军强占弟妇,传出去必招致骂名无数,御史台那边也不会放过许晁。

    于私,任何企图勾引她夫主的女人,都该死!即便是待她以诚的姜佛桑。

    无论怎么看,这个祸患必得除掉才能心安。

    隔日,娄氏禀了君姑臧氏,带着姜佛桑去了城外佛寺“上香”,归来途中遭遇匪祸,姜佛桑落于贼手,就此无踪……

    匪祸当然是假的。

    娄氏恨意难消,不想让姜佛桑死得太轻巧,对外谎称是遇到了匪祸,实则命人将她卖去了东南。

    如此一来,既除了她,又掩了丑闻,还不惹许晁记恨。以娄氏素日贤名,根本不会有人怀疑到她身上。

    若非当事之人,姜佛桑真要拍掌叫声好!

    许八郎只是坑害了她八年,而娄氏给她的,却是半生血泪磨难。

    曾经她是那么亲近倚赖娄氏,两人虽为姒娣,在她心里,娄氏实是如长姐一般的存在。整个许家,她也唯有跟娄氏方能说上几句心里话。

    她信她、敬她,最终却毁于她之手……

    到了东南,几经辗转,她被卖进了欢楼,自此后便如坠炼狱——这世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算是都尝尽了。

    日复一日地折磨中,曾经所信奉的一切都轰然坍塌。

    容貌、声音、世家清骨……在那不见天日的地方,她失去了一个女人所能失去的一切,却并未能获得真正地解脱。

    姜佛桑不愿再回想下去,她狠狠闭了闭眼,再睁开,正对上娄氏担忧的目光。

    “可是又不舒服了?”

    姜佛桑牵动了一下唇角:“劳长嫂挂念,无碍,只是略有些乏了。”

    “那便好,那便好。”

    娄氏眉心舒展开,片刻后又露纠结之色。

    “前几日你病中说了胡话,可还记得?我才从君姑处过来,她提起便十分不怿,我道弟妇只是与八叔置气,并非真要……说起来,许家还从未有过和离之事呢。依我说,什么和离不和离,小夫妻打闹,床头吵床尾和,本也没甚大不了的,弟妇说呢?”

    许家如今实际理事的正是娄氏。

    姜佛桑闹出这种事,她脸上也不好看,来之前刚被君姑训斥了几句。只是她惯会为人,面上不显,心底却免不了有所怨怪,以及一丝疑虑。

    若无隐情,一个文弱女子怎会做出如此激烈之举?

    娄氏试探地看向姜佛桑。

    姜佛桑抿唇不语。

    娄氏从她脸上辨不出什么,也未深思下去。

    知道又如何?木已成舟,闹到最后也只得认命二字罢了。

    “听闻贤叔父不久前刚升了职,你那堂兄不日也将成为著作郎,大好前程,弟妇更该珍惜才是。”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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