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只好依了她。

    萧元度负手进来时,就见两人一口一个“小嫂子”,一口一个“申屠兄”,相谈甚欢。

    申屠竞见到他却是如蒙大赦,赶忙起身:“大哥来看嫂子了?那我就先告退了。”

    姜佛桑笑盈盈目送他离去,这才看向面无表情的萧元度。

    “夫主来了?”

    萧元度也不应声,走到她对面坐下。

    那场雪并没有很大,隔日便放晴了。

    今日也是天朗气清,没什么风。

    舱室开了小窗,姜佛桑坐在窗下,将曲状凭几置于身后,就这么倚靠着。

    阳光甚好,晒的人懒懒的,她一举一动都透着倦怠,却别有一种风流袅娜之美。

    从萧元度的角度看去,病中的姜女,许是精力不济,伪饰少了许多。

    光影投在她苍白的面容上,让他想起四月间京郊打马时经过的一树梨花。

    洁白的花朵绽放于枝头,春寒料峭中带着几分瑟瑟,可爱又可怜。

    他于花草上向来少留意,不知为何就记在了心里。

    甚至还记得那花树的香气并不浓郁,闻起来却甚是妥帖,就像日日给姜女喂药时,她身上的气息……

    萧元度收回视线,目光投向窗外。

    春融刚从庖室把药端来,鉴于五公子的习惯,仍把冯颢也叫了来。

    萧元度今日却似兴致不高。

    确切的说,他这两日都是如此。

    只是今日显得尤其糟糕。

    就见他伸手接过药碗,垂目搅拌了一会儿,这才舀了一勺递过去。

    姜佛桑顿了顿,张口喝下。

    双眼一瞬不瞬盯着他,倒想看看这人耐心能到几时。

    萧元度皱了皱眉,目光与她对上,眼底看不出什么,眉心却是纠起一个疙瘩。

    休屠不知二人间暗潮涌动,欣慰的感叹了一句:“公子喂药是越来越顺手了!”

    头两回还经常弄洒到少夫人身上,现下已能做到滴药不漏。

    不料萧元度闻言却是面色大变。

    他将药碗重重搁在案几上,豁然起身:“既然已经无碍,药还是自己喝罢。”

    姜佛桑被他突如起来的转变弄得怔了好一会儿,随即弯了弯唇:“应当的,这几日辛苦夫主了。”

    萧元度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旁边的冯颢,一言未发,阔步离去。

    休屠回去就发现公子负手立于窗边,沉着脸。

    “我去之前,她与申屠竞都聊了什么?”

    休屠愣了一下,回:“就是闲谈,少夫人和公子这个结拜兄弟还是挺聊得来的。”

    说曹操曹操到,申屠竞提了坛子酒过来,与他聊起了“小嫂子”。

    先是用他那贫瘠的词汇将姜佛桑夸得天花乱坠。

    末了,醺醺然无比歆羡地拍了拍他的肩:“你可真是,嗝!有、有福气!”

    萧元度喝得也不少,越喝越心烦,索性往榻上一躺,双手枕在脑后,闭上了眼。

    “公子?”休屠在一旁问,“晚间还要不要去给少夫人喂药?”

    “不去。”

    顿了顿,又补了句:“以后都不去了。”

    闹剧也该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