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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元度心里憋着火,自也不想让那对野鸳鸯好过。

    是以这些天专干些添堵的事,譬如喂药、擦汗,甚至在冯颢眼皮子底下与姜女亲近……以为心里多少会痛快些,然而并没有。

    与姜女相处久了,反而愈发烦乱,以至于临到喂药就开始心神不定……

    萧元度想起方才进去时她与申屠竞相谈甚欢、笑颜如花的模样,心底微哂,真不知这姜女到底有几幅面孔,她那心上人又是否全都知晓?

    再联想到她也是这般带着假面与自己周旋,忽而就觉得没意思。

    姜女有情郎是早就知晓的,姜女和情郎私奔也是注定的,不过是提前了而已。

    他又何必因为一些男人尊严不尊严的问题与之较劲?

    留下也是碍眼,还不如干脆放他们走算了。

    令他想不通的是,姜女明明都过了瀚水,为何还要返回?

    休屠从春融那探听得知,她们此行是为去安州寻一个织娘,织娘既寻得,自然要返程。

    随行中确实有个叫陈缣娘的织妇,他也曾问过姜佛桑。

    姜佛桑自己的解释是,她嫌北地织娘手笨,穿不惯那些粗陋衣裳。

    萧元度对此嗤之以鼻,觉得理由找得实在有够敷衍。

    娇贵的女眷多了,还没见过有谁单单只为寻个织娘行径如此荒唐的。

    且不提欺上瞒下的罪过,单说一路所历艰辛和所冒风险,就只为一件衣裳?这鬼话鬼都不信。

    若依萧元度自己的猜测,姜女这次奔逃极可能是一时冲动,而之所以折返,可能是怕连累父母亲族。

    想她前世,苦忍三年才塑造了夫主病死的假象,若非谋事不密最终漏了马脚,否则以孀妇身份回京陵还真是合情合理。

    至于回京陵后改嫁与情郎双宿双飞,更不会有人说什么。

    今世可没有那样好的契机。

    看样子姜女也是跑了一半又清醒过来,还是要回棘原。也难怪冯颢那晚会露出那副神情。

    不过眼下萧元度也顾不上他了,因为他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自己在等姜女与人私奔,姜女想要的可能不止是脱身,而是一个合理的脱身机会。

    也就说,姜女非毒死自己不可了?!

    -

    又过两日,终于抵达瀚水北岸。

    申屠竞此行是为护送萧元度,但既然来了北岸,索性去访个老友。

    该叙的话在船上都已叙过,两下里抱拳道别,申屠竞先行一步。

    俞家管事正在指挥仆役来回搬货,休屠见少夫人还未下来,问道:“公子,不等少夫人了?”

    这两日萧元度想了又想,姜女或许并非是想折回棘原,原打算去别处也说不定,只是不巧遇上了他才这样说,故布疑阵罢了。

    即便姜女确实打定了主意重回棘原,一日没到棘原就都有反悔的可能。

    这样是最好。

    若然她贪心不足,还想着“双全之法”,那以后可就怪不得他了。

    “不等。”

    走就走吧,京中如果要拿这事做筏子,届时再想法子应对,未必就不能倒打一耙。

    萧元度翻身上马,待要扬鞭催行,犹豫了一瞬,勒缰回头,正看到姜佛桑一行人出来。

    今日风有些大,夹尘裹沙,吹得人睁不开眼。

    过船板时,陈缣娘被吹得东倒西歪站不住脚。

    冯颢走在前头,防止她们被往来仆役冲撞,几个部曲先去备车了,姜佛桑忙让春融去搀缣娘。

    春融才松手,姜佛桑一个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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