颊,予芙脸蛋通红,作势就要打她。

    “队伍就要开拔,你们两个却在这里妄议主上,再说一句我就去禀报给朱佥事,以大不敬罪论处。”忽然一个刻薄的声音响起,两人俱是一抖,回头一看,付彩月已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近了。

    谈玉茹朝予芙挤了挤嘴角,又背着付彩月翻了个白眼,予芙低头捂嘴一笑。

    两人赶快胡乱吃完了饭,背上包袱回队,准备出发。

    午后,伴随几声沉闷的春雷,压低已久的卷云终于化作雨点,纷纷扬落下。

    丘陵里的道路本就不甚好走,遭了雨水更甚,起初雨不算大,队伍还能依靠鞭打马匹,催着辎重的大车缓行。

    等到后来,雨势渐重,连绵的雨点噼噼啪啪落下,织成帷幕颠倒了天地,很快便泡烂了泥泞的道路。

    耳畔除了喧哗的雨声,什么都听不分明。

    “糟了,这路是没法儿走了!”谈玉茹浑身湿透,在雨瀑里用力推着大车,鬓发一缕缕打成了绺冲在脸上,“予芙姐,你推后面。”

    除了前往徐州支援,燕山卫此行还需押运新到的粮草。这会儿姑娘们都根据朱佥事命令,分成几路,肩拉手扛,帮助几近瘫痪的车队。本来再赶半天就快到徐州城,她们是一个整体,不可误了军时。

    “好!”予芙应一声,雨水落在她身上,砸成无数乱溅的飞花。

    木质车轮陷落在淤泥里,卡得死紧。车夫下了狠手,把骡马打得痛嘶连连,可还是拉不出来。

    “推不出来,我喊一二三,一起用力!”予芙高呼着,她衣服早潮透了,沤成湿漉漉的软皮冷冷贴在身上。几个燕山卫的姑娘在大雨里咬紧牙关,在澎湃的水声中一道使劲儿。

    “一!二!三!”她迎着雨声嘶喊,回声和应和声一起在山谷里徘徊。

    “一!二!三!”

    ……

    从淮南出发后的第五天上午,一行狼狈的人马,终于到达了徐州城。

    比预定的时间,还是晚了一天。

    疲惫的予芙跟随队伍往城里走,昨日后半夜雨停,她们才终于点上篝火,打着冷颤,将一身湿透的衣服和身烘到半干。

    徐州城墙原本高八丈,厚一丈四尺,经历战火已经多处坍塌,一片狼藉。城下不远处还残存着一些废弃的步卒防御栅栏,横七竖八地歪着,上面焦黑一片,一看就曾被火烧过。

    道路当中,一面赭色腾龙旗落在泥水里,污脏破败,不断被队伍的车辙马蹄践踏。

    “我们这次比预定时间晚了一天,可能要挨军法了。”谈玉茹一心想着延误的事,忧心忡忡在旁边不断念叨,予芙却沉默着,兀自盯着那面旗帜愣了半天。

    赭色腾龙,镶着黄边,这是大雍高高在上的军旗。这面旗,曾让许多人毫无保留地追随了一生,九死不悔。

    比如从前的陆将军,比如爹爹和哥哥……

    而如今,它却归尘归土,被无数人踩在了脚下。

    到了大营后,朱佥事也失了平时豪迈,先分了营房令各人自行收拾,便阴着脸自行去大帐领罪。予芙同谈玉茹带的东西不多,一场大雨,叫两人皆是蓬头垢面。

    顾予芙的外袍泛着一股阴干的水腥味儿,脏兮兮贴裹在冰肌玉骨之上,将她玲珑的曲线勾勒毕现。

    “予芙姐,你好像一朵泡坏了的荷花。”谈玉茹皱着眉,又凑近闻了闻她,“嗯……佳人是一等一的窈窕,然而美则美矣,就是有点儿臭。”

    “好好好,就你香。”顾予芙从玉茹手里扯回袖子无奈一笑,把包裹里的东西倒在行军床上铺开。

    有两本书,纸张都捂烂了,看来是用不成了。还好荷包还在,那堆瓶瓶罐罐,事先都被杨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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