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夫罗深忌我等,我当手持此剑身杀此贼!”

    载啬不知还能如此作为,细细思来,却又不无道理,他低首沉思少许,便回答说:“此计确是好计,只是刺杀之事,需得有理由接近伯父才是。王庭之内除去伯父外,无人能携刀,而伯父外出,必定有数十精骑护卫,实是难以得手。”

    刘备想起陈冲所言,于夫罗喜好宝物财货,可以以献宝之名令刺客怀利刃刺杀于夫罗。只是如今他哪有什么宝物?最值钱的便是天子于年前御赐的中兴剑,只是此乃御剑,刘备如何也不敢献出。

    载啬听说后也颇感无奈,呼厨泉此前倒并非没有收藏刀剑。战士常年厮杀疆场,谁不想多几把利器防身?只是先前为讨好兄长,呼厨泉倾尽所有,如今也无能无力了。

    刘备想起自己麾下的各县县令,无不是名族子弟,想必不缺收藏。便准备先回太原,从长计议。

    但此时载啬却另生一计,对刘备详说:每年的十月月底十一月月初,于夫罗都要率众前去五原郡围猎,西河与五原之间有大漠相隔,想要北上五原,唯有两条路。

    一条是经曼柏城北上至咸阳。但今年来连年大旱,此道水草干涸,已便得难以通行,且鹿兔彘虎等猎物也因此而罕见,是故于夫罗绝不会从此北上。

    而另一条路则是再西行三十余里,经虎泽而至临沃。虎泽地如其名,因大漠南北唯有此泽,所以此地多有伏虎啸风,黄斑往来,近年来被匈奴鲜卑在此游猎少了一些,其余野物如狐貂之类反而多了起来,实是围猎的好去处。

    所以于夫罗北上定然经过此地,而泽边多有芦苇丛,只需派一刺客,手持弓弩隐于芦苇之中,待其经过泽边,便可一箭将其毙命,大事亦是可成。

    刘备犹疑说:“此计有可行之处,只是埋伏水泽之中,定力需如老龟;一箭杀王,眼力当如苍鹰;如若不成,必然要引起大祸,所以为人还要有如铁般的意志。如此奇人,当何处去寻?燕太子以美人遇手求得荆轲奇士,仍使秦王逃出生天。难!难!”

    心念于此,他在室中嗟叹。但载啬却笃定说道:“将军不必担忧,我部自有奇士,待父王准备好后,我再告知将军,事成之际,将军勿要忘今夜承诺才是。”

    见载啬言之凿凿,刘备又钦佩载啬深夜独探的胆气,便许诺说:“如果你等定下人选,便遣使到晋阳告知于我,刘某参详后事先做相应准备,即使事不成,也不至于有杀身大祸。”

    载啬闻言欣然应是,当下又带上广笠,蒙上黑纱,从夜幕中摸墙匆匆离去。

    次日,刘备带部下再次拜见呼厨泉,两人相视一眼心照不宣,便如往常般讨论战后事宜。

    惨败过后,匈奴兵力已经不足于戍守四城,但马邑广武又决不能放弃,刘备便将一万军队置于埒县,而武州则暂且放松。说来也荒谬,于勒都南岸一战死伤过万,倒因此少了这么多张吃饭的口,也不用担心什么粮食问题了,更值得担忧的是,下次鲜卑南侵,雁门防线真的还能守住吗?

    所有人心中都有明确的答案。

    于夫罗得知雁门的消息后,既不责罚也不鼓励,只是传信问道:右贤王是否愿返回美稷?

    呼厨泉自然是不敢,他只能让载啬赶紧寻觅执行计划的人士。载啬早有腹案,他说服呼厨泉拿出部中仅剩的百金,西行前往中陵。

    中陵与马邑不过四五十里路程,位处定襄郡中。定襄郡原本大半是须卜部牧地,只是车酉授首以后,须卜部举族迁往武州,中陵也为新单于所直辖,成为定襄郡最大的奴市。

    只是载啬来此不是买卖奴隶的。他悄无声息地来到城郊一处荒废的村墟,打量四周见无人跟踪,方才入得一小宅,跳入宅院中的枯井之中。

    在井底侧壁有一块木板,载啬搬开木板,显出一条仅容人弯腰进入的小道来。他钻进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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