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未杀过什么袁术部将,只是剿灭了些许为害州郡的宗贼罢了,想必两方一定有什么误会,他愿主动与袁术结好,谈和休兵,表举袁术为南阳太守,并为袁术讨董之事提供钱粮军资。一路上并就此事大肆宣传,士兵们听了这消息,愈发不想南下,袁术没有其余办法,也只好与刘表应允和好。

    但经过此事后,袁术整日闷闷不乐,往日他常催问孙坚何时北上讨董,如今却日夜在宛城中饮酒作乐,不时盯着荆州地图愣愣出神。

    这时李旻引关羽入宛城,到府中求见袁术,袁术忽然见关羽这般魁梧大汉,不禁吓得浑身一抖,连手中蜜水都洒了少许,他望着关羽问李旻说:“这是何处请来的志士,望着比猛虎还要怖上三分啊。”

    当他听闻是晋阳来的使者,又不禁笑道:“陈庭坚硬如楚石,如今终于学会识时务了,知道如今天下里,能挽回大局的人,只有我袁公路吗?”

    这话说得关羽直欲转身离去,但他想起刘备与陈冲在信中嘱托,只能强压怒气,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件,转交给袁术,说道:“兄长言论,尽在此信中了,还望后将军仔细斟酌。”随后他站在一旁,一言不发,斜眼门外。

    袁术对此看在眼里,他因身处名门缘故,向来自傲,生平最看不得有人对自己白眼。他做河南尹时,有宦官亲属白眼于他,当场被他抓入牢中挖了眼睛,事后安了一个“妖言”罪名,因此也被时人以为他不惧权贵。

    若是放在往常,他定然对关羽勃然大怒,但陈冲主动与他来信,实是前所未有的稀奇事,使他一时心情大悦,将这些末节抛之脑后,转而审阅信件。

    信件在平城写就,有煌煌三千余字,袁术还是首次读这般长的书信。何况经历数千里奔波,字迹有些模糊了,纸张也有些破损,但袁术越看越兴奋,最后他起身徘徊,在案边走了七八个来回,方才停下身问关羽说:“并州牧此信,可是当真?”

    关羽这才正眼看他,涉及大计,他肃然答说:“为国尽忠,哪敢有半分虚言呢?”

    原来陈冲信中所写,正是他布局近两月的伐董新谋划,抛去信中对袁术的寒暄与吹捧,他将计策详细剖解,为袁术细细阐明他东和诸侯、西联韩遂、三路夹攻的大体战略:

    他的策划基础构想与曹操在酸枣的谋划相差不大,但总体来说,他的讨董策略将重心西移,不再是以雒阳为单一的争夺枢纽,而把长安也列入同等的战争要地。

    陈冲认为,虽然雒阳为国家京师近两百载,但雒阳作为京师统筹天下有余,平叛天下则显地利不足。董卓久经战事,对此异常明了,故而他迁都长安,将雒阳与河南郡近乎烧为白地,只是以此为诱饵,利用雒阳八关的险要消耗反董势力实力。即使攻下雒阳,董卓也能及时止损,将军队主力收在函谷关以西,即使函谷关失守,他仍能扼守华阴潼关,如此将兵力浪费在险要关卡下,即使是六国纵横合攻,也难以取胜,何况现在一盘散沙的关东联军呢?

    因此,集全军而攻雒阳,实是不智之举,兵法历来讲究批亢捣虚,声东击西,若要想讨董功成,必须在雒阳之外另辟蹊径,因此陈冲决定分军直捣长安。

    长安乃是身为高祖定鼎之地,东据崤函之固,南有汉中崇峻,北乘山河之险,西隔陇阪狭原,从先秦诸战事便可知晓,关中实在是天下绝有之要地。要想攻克长安,实在是千难万难,联军诸侯对此了然于心,因此宁愿以三面包夹之势围攻雒阳,也不打算进攻关中。

    但陈冲不这样想,首先如今董卓已行迁都之举,天子与公卿都尽数迁往长安,无论政治意义上还是军事意义上,长安都已远远强过雒阳,即使联军攻下雒阳,除了得到一片白地外,实则毫无益处。而进攻长安,虽然看似困难,但董卓朝政的时间不超过一年,虽说吸纳了很多司隶军队,但兵力仍然捉襟见肘,长安中仍有许多公卿不满于董卓,只是畏惧于董卓强暴,仍表面顺从而已,一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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