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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娄鹬怒目圆瞪,恨不得此时便扑杀江淮此獠!

    肩膀上的流苏鹬感受到主人的憎恶之气,暗褐色虹膜里亦扬翅眴目,将江淮视同眼中之钉。

    江淮没曾防范,被流苏鹬振翅那劈雾裂虹般的气势所恫吓,吓得一个踉跄仰身向后退去。

    “鹬、鹬叔,流苏鹬它......”江淮怯怯微微,惊恐欲逃。

    娄鹬赶忙平息心绪,安抚下流苏鹬,说道:“流苏鹬是感受到我寻不到嫄儿的焦灼,故而惶惶不安而已,江掌门无需惧怕。”

    “是,是......”

    江淮心有余悸,也知自己反应过于强烈,是亏心所致,赶忙再以大方悲声来掩饰。

    娄鹬将话锋转回,蹲在方才江淮手指之处,忍恨含悲问道:“你是说媛儿在这里?”

    江淮突然捶胸顿足,作出一副自责之状,嚎啕道:“鹬叔,这都怪我啊——嫄儿和白尾鸢近日身心萎靡,故而我安排她们在屋内休憩,还封闭了寝室大门不许弟子宫婢打扰,才酿成今日之祸。”

    娄鹬阴冷着脸,双肩不住地颤抖,压抑怒火道:“那么你呢,大火之时正逢夜半,江掌门难道不在寝室休憩?”

    “我——”江淮词钝意虚,略显慌张。

    总不能说自己当时正在濯缨水阁通廊旁的藏室里与人癫狂酥迷,腾蛇缭绕,唇舌交攻吧?

    “嗯——?”

    娄鹬耸眉瞪眼逼视着江淮,直叫江淮心孤意怯,口中也跟着结巴起来。

    “我......嫄儿她、她.......”

    江淮灵光一闪,谎话便来,他湿哭干啼,苦楚道:“鹬叔您不知道,嫄儿近来梦浅易醒,时常抱怨我熟睡时鼾声扰梦,故而不许我留在房内,待她睡熟方能归。”

    “是吗......”

    娄鹬有意将声音放缓,给江淮以信任之感。

    江淮果真顺坡下驴,擗踊痛哭道:“怨我啊!明知嫄儿她今日身子不适,就不该留她和白尾鸢单独在此,否则也不会陷入深睡不知火势,白白化为一堆焦炭,连根尸骨都不曾留下,没个念想。”

    “唉......”

    娄鹬叹息着缓缓点了点头,心道,若不是娄嫄被阆风之人趁乱救走,还不知要受这畜生多少折辱。

    江淮误以为娄鹬上了自己的道儿,心中昂昂得意,于是更加嚣张起来,直哭至沙哑失声也不见停。

    哭得娄鹬心烦意扰,总想直接出手揍他,江淮哪里会知道,这是娄鹬忍了再忍,才能以雅量相待,如此平和的看着他演戏。

    娄鹬的碧绿瞳色愈发幽暗冰冷,梳理了一下散乱的思绪,将目光投射在一堆坍塌垢物之下,一缕看似线香一般的灰白色余烬。

    他故作惊诧的捏起一撮放在鼻峰下轻撵深嗅,而后突然挺身乍起,喑噁叱咤道:“鲸香堂的梦迷香——!”

    “什么?!”江淮骤然停下了哭声,满面惊愕地从袖袍下抬起头来,脸色惨白到在一团漆黑里格外凸显。

    听到“梦糜香”三个字,江淮虚心冷气,一口凉意自脚底蹿上头顶,神色战战兢兢,疾步跑去娄鹬身边,紧盯着他指尖的灰白色粉末仔细窥看,胆颤心惊。

    江淮也用小指研起一小撮凑近唇边,伸出舌尖小心翼翼地勾挑研尝,心中惊疑着:自己何时这般不当心,竟然会将梦糜香洒落在此?

    那灰方一入口便如黄檗般苦涩,绝对不是梦糜香的味道,定是那娄鹬有意危言耸听,试探自己的反应。

    江淮猛然间抬头看向娄鹬,只见娄鹬果然也在直勾勾的盯着江淮,裂眦嚼齿,好似在震慑江淮。

    一刹那,娄鹬那寒冷刺骨的眼神瞬间剥夺了江淮在心里预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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