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钧冲着她直笑,那笑的意思是,我知道你在乎我,总不舍得我死。

    李氏又接着道,

    “但是你不能死啊,你要是死了,我可实现不了你追求的宪政民主。”

    朱翊钧又笑,

    “这不对,女性也可以当权执政嘛,即使是靠嫁得好和生得好而获得权力,那也不代表这种权力它就没有用啊。”

    李氏摇摇头,淡笑道,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不在了,换我掌握了权力,我肯定不会坚持你的改革,我顶多努力去试图当一个女帝,倘或当不成女帝,那我就安享太后尊荣。”

    朱翊钧笑了一笑,这笑是在回应李氏方才的那点儿暧昧,

    “是啊,你有那么广阔的可能,却还是宁愿支持我?”

    李氏笑道,

    “我不愿意生孩子,是出于我的自由意志,支持你只是这种意志带来的附加结果。”

    朱翊钧回笑道,

    “你却是诚实。”

    李氏半开玩笑地道,

    “因为我觉悟没你那么高嘛。”

    朱翊钧笑着揽过了李氏窄小的肩膀,

    “不,能放弃唾手可得的权力,你已经很了不起了,如果我经历过死亡,又能预见历史,我是会选择生孩子的。”

    皇帝顿了一顿,搂紧了他的宠妃道,

    “有了孩子就是保留了一条将来可能夺权的后路嘛。”

    朱翊钧把下巴搁在了李氏的另一边肩上,他不知道李氏听懂了他的话没有。

    李氏给他的回应很简单,她侧过头,往皇帝的脸颊上啄下轻轻一吻。

    朱翊钧到底有多善良,没有谁比更她更能懂得了。

    他其实不是在说孩子的事,他实际上是在说,你不用担心你的后路,因为我就是你的后路,即使你说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但是我认定你这是在牺牲,所以我绝不会辜负你。

    这种话是不能明讲的,尤其对朱翊钧这样的人来说,讲出来就成油嘴滑舌了,反倒不靠谱了,因此他不这么讲,他就讲权力,大权在握的人讲权力是最真诚的表达形式。

    皇帝一谈爱情和牺牲就成了俗不可耐地站着说话不腰疼了,朱翊钧这么不俗的人,非要让他说俗里俗气的情话就是在折磨他。

    朱翊钧不讲,李氏也不追着要他讲,其实这条后路是很好留的,朱翊钧不会杀子,更不会去母,这都不需要讲,李氏在生育问题上一直是“优势在我”的。

    倘或她能狠心利用朱翊钧的仁慈,朱翊钧便心甘情愿地被她利用,可李氏就是不忍心,死亡让她硬下的心肠,在碰到朱翊钧的那一刻又软下来了。

    李氏微微仰起脑袋,靠着朱翊钧的肩与他默默对视了一会儿,又回到正题道,

    “不过我算了一算,你能完全无所顾忌地去利用魏忠贤的时间是真不多,历史上天启皇帝朱由校出生在一六零五年,距今只有十六年的光阴。”

    “到时候,除非你能下决心立刻杀了魏忠贤,否则……只要你还是像历史上一样立朱常洛为太子,那么魏忠贤一定依然会想办法去成为天启皇帝的‘奶公’。”

    “这件事不可避免,宦官只要形成阉党,他们就一定会扶持一个支撑他们这个集团的傀儡皇子,即使我不生孩子,你坚持不立我生的孩子当太子,也不过是延缓了这个历史规律发生的窗口期而已。”

    朱翊钧微笑道,

    “咳,我知道。”

    李氏又道,

    “所以你要抓紧时间啊,如果你谁都不忍心下手铲除的话。”

    朱翊钧又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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