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知道害怕了,他闻言一礼,乖乖的退了回去。

    接下来,又有朝臣支持“从轻发落”、“施之以仁”的论调,且都是引经据典、说得天花乱坠。然而杨广始终不置可否,任由“反方”去争辩。而反方占了律法、法理,很快就把那些执“先贤有云”、“圣人有云”的臣子驳得体无完肤。

    待到无人出来,杨广目光看向下方的苏威,问道:“苏卿,你不仅是此案主审人,还是议事党宰相,且说说自己的看法。”

    迎着杨广审视的目光,苏威心生一股怆然和悲壮之感,他明白皇帝这是要自己做出非常的明确表示,而不是模棱两可、左右摇摆,要是自己继续行左右逢源之道,第一个倒霉的,便是他苏威。

    想到这里,苏威深吸了一口气,出列上前,向杨广深深的行了一礼,郑重的说道:“圣人,自古以来,就有十恶不赦之说,例如谋反、谋大逆、谋叛、恶逆、不道、大不敬、不孝、不睦、不义、内乱等十种罪行都不在赦免行为。除此十恶不赦之外,还有杀人、放火、劫囚、官员犯罪也属于不在赦免行列。历朝历代在大赦天下之时所赦免的对象,也只是那些其情可悯、其行可原、对天下和百姓无害的罪犯。”

    “眼前此案看似是一桩独立案件,而天下臣民仅仅只是只关注陇西李氏,仅仅只是关注倒卖禁物、出卖军情这两起大案。然而老臣等人详查至今,却发现此案牵涉极广。种种不可赦免之罪,都能从堆积如山的罪证之中找出来,而诸多人犯所犯下的罪,多数处于不可赦的范围之内。”

    陈述完毕,苏威的脸色适时露出了沉痛之色,惨然一笑道:“圣人,老臣虽不好杀、也不赞成以杀止杀,然而以老臣之见,朝廷理当对涉案人犯尽皆施以最为严格刑法;唯有如此,方能严惩人犯之罪。唯有如此,方能警示天下,使其他人不敢效仿之。”

    苏威“已死”,也不怕鞭尸了。他苏威、苏党惨遭打压和清洗的时候,关陇贵族、关中士族这些混蛋非但没有施以援手,反而落井下石、抢先苏党空出来的职位,所以这些忘恩负义的家伙与他苏威的仕途、苏家子孙后代的利益比起来,屁都不是。

    再说了,他既没有冤枉人,更没有制造冤假错案,如今都是依罪定罪、依法办事;他苏威无愧于心、无愧关陇各大世家。

    一切与他苏威无关;要怪,只能怪他们自己。

    苏威最后那番定断、建议一出,数千名文武发出一阵哗然,而关陇贵族、关中士族出身的官员莫不以异样的目光看向苏威的背影,心头暗自凛然的想道:这一次,苏威竟然旗帜鲜明的表了态,当真是可恶之极。

    杨广的面色虽然不变,可他心中却是快美无比,登基这些年以来,他一直努力在折服苏威,希望这头老奸巨滑的老狐狸能够明确表态一次,然而每一次都被他挣脱了网,如今这一幕,实在是太不容易了。他挥一挥衣袖,令大殿安静下来,而后将目光看向独孤顺,缓缓的问道:“独孤侍郎,你呢?你有何高见?”

    独孤顺正在开动脑子、飞快思量对策,一听皇帝点名询问,连忙出列行礼道:“圣人,老臣没有异议!不过卫王曾说律法乃是一个人做人做事的底线,而底线告诉人们什么事可以做、什么事不能做,什么事是对的、什么事是错的。一旦这条底线出现豁口,那么罪恶、罪犯将以决堤之势冲毁一切,只是有的人为了一己之私,铤而走险,所以朝廷和官员需要做的,便是紧紧守住这条底线,绝不能使其出现豁口。对于卫王这番高论,老臣深表赞同。”

    唠唠叨叨的说了这么多,独孤顺又向杨广说道:“卫王对律法的了解远胜老臣,且又身在大殿之中,老臣以为卫王当有高论。”

    杨广看了看杨集,转而又将目光移到独孤顺身上,冷冷的道:“卫王是卫王、独孤侍郎是独孤侍郎,根本就不能混为一谈。而且爱卿乃是大隋王朝的刑部侍郎,难道爱卿面对罪犯之时,就没有一点属于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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