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仔细想来,卫王府确实是这般的特立独行、一枝独秀。

    别的官员恨不得让每个侍妾、婢女都有诰命、都吃上朝廷的俸禄;然而卫王府除了王太妃、苏氏、杨集的三妃之外,愣是没有第六个诰命、第六个“女官”了。

    “圣人,按制度的话,王府的张夫人可算为王妃身边惠侍、或宜侍!”杨安看了杨广一眼,续道:“不过张夫人本人好像也有军功,老臣认为可授惠侍!”

    这话,杨广却不爱听了;他皱眉道:“都是朝廷命官,别人拼命给自己家眷争取、拼命就高不就低,凭什么到了金刚奴这里,就要公事公办?这太没有道理了!”

    杨安说道:“按礼部的说法,为政令稳固计,不宜大动特动,最好是等死半年之后,再给朝廷命官新妻赐予诰命,然后再等一年半载,再酌情升品。”

    “道理是没错,但是皇家当自有皇家的规矩、皇家自有宗正寺来管,岂容外人指手划脚?哼,礼部的手,也未免伸得太长了吧?”杨广冷哼一声,说道:“立刻让宗正寺撰拟诰封之旨,授予杨张氏从四,不,授予杨张氏正四品诰命。而且张氏有军功在身,那更不能亏待于她,另赐明珠一槲,再去皇后那边,问皇后能不能赐点什么。”

    说着,杨广又吩咐道:“安排妥当,立刻派人前去张掖颁布圣命。”

    真说起来,他一直觉得自己非常亏欠杨集,别看杨集现在是检校兵部侍郎、右卫上将军、凉州牧、金紫光禄大夫、镇军大将军、卫王、上柱国。

    可是一些职务是亲王必得的,哪怕亲王寸功未立,也会拥有;而级别方面,很多是先帝时期就有了。到了本朝,杨集却是他杨广得以登基、坐稳皇位的关键人物,然而各种官职的品级却死活上不去,即便上去了,也对不住他的功勋。但是杨集始终任劳任怨,什么不好干的事儿、他都干了。这也让杨广特别的过意不去。

    现在册封张出尘,既是施恩、也是补偿一二;而且他册封、赏赐杨集小妾以后,京中命官自有人领会上意,无人再在他对杨集的信任与否的问题上,作文章。

    “喏!”杨安连忙应道:“老臣这就去办。”

    杨广不再多言,拿起一本弹劾杨氏子弟的奏疏观看,目光在其上文字扫过,默默的思量着如何安排杨约。

    杨素弥留之际,他问过杨素,希望重有霸王之勇的杨玄感,令其子承父业,成为一代名将。然而杨素却说杨玄感志大才疏、勇悍无谋、暴躁冲动,这样的人只可为将,若是为帅,于国无利、于军无利。

    杨广又问杨素,杨约能否继承他的相位?杨素又说杨约担任相国、尚书的能力绰绰有余,可是杨约太过清廉、正直,缺乏能够令各方势力的皆大欢喜圆滑;若他为相,不利于朝廷平衡各方势力的方略。

    听了杨素一一贬斥,杨广当时多少有些别样心思,甚至认为杨素贬低儿子、弟弟的举动是以退为进。但现在看来,杨素就是因为太熟悉他的儿子、弟弟,临终前所说那些,完全真心实意、发自内心。

    这些玩意儿,当真都是一些扶不上墙的烂泥。竟然在杨集即将出征的关键时刻,拿个人之事去烦人。

    幸好他是一个英明的明君,要是换成一个昏庸多疑的昏君,必然疑神疑鬼的临阵换帅、临阵换将;真要那样,最后只会白白的便宜了敌人。

    思量至此,杨广提笔写了一道任命书:任命杨约为淅阳郡太守,令其三日内上任,不许在京城多作逗留。

    杨暕这会儿虽拿着毛笔写字,但他其实留着一半以上的心神注意杨广和杨安的对话。

    杨广将这道任命书交给一名内侍的时候,无意间发现杨暕鬼头鬼脑的观看,美好心情一下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怒火冲天的吼道:“堂堂一个亲王,竟然畏畏缩缩成这样子,你还是个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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