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崔相国有大罪,方才的表现又是为何?”杨集冷冷的问道:“你为何要为一个罪人张目?”

    主人气疯了,忠犬也无话可说,但杨集将“宜将剩勇追穷寇”的思想贯彻到底,他不再理会崔仲方、崔君肃,而是专门朝柳逵开炮,此人是柳述的亲弟,而柳述恰好又是仁寿宫变的主谋。

    当时的杨广不仅不是皇帝,连人头都及及可危,此外又有杨谅在并州调兵遣将,他为了防止“仁寿宫变”的主谋、帮凶破罐子破摔,只好憋屈的把“仁寿宫变”定义为“右卫内讧”,憋屈的说杨勇和右卫将军柳述在‘内讧’中死亡,事后非但不能清算,反而迫于形势,追封柳述为上大将军。

    但他心中能爽才有鬼了!所以杨集便给杨广递上一把小刀子,也不知他割是不割。

    柳逵摆出了一幅不屑一顾的表情,冷哼一声,道:“柳某人的处世原因是不平则鸣!”

    杨集冷笑:“那我问一问‘不平则鸣’的柳郎中,既然你明知崔相国身有大罪,那你为何置若罔闻、视而不见?那你为何为一个罪人鸣不平?”

    停顿了一下,杨集指着崔仲方道:“‘不平则鸣’的柳郎中,罪人就在眼前,你倒是鸣啊!你倒是鸣给老子们看看啊!”

    “你……”柳逵面色变幻,鸣也不是、不鸣也不是,进退两难!

    “噗嗤!”杨雄忍俊不禁,喷笑出声。

    你让人家如何鸣?

    如果鸣了,岂不是多了几千个老子?

    他/娘又怎么办?

    其他人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都是低着头,肩头耸动的吃吃发笑。

    与此同时,柳逵情急之下说的“你焉知柳某没有上疏弹劾崔相国”,也令大家怪异无比,你柳逵这么说,岂不是说你早已悄咪咪的弹劾崔仲方了?

    崔仲方和崔君肃恨恨的瞪着柳逵,心头大骂道:好你个反复无常、两面三刀的柳逵,便是封德彝也要稍逊数筹,简直是无耻之尤!

    随着杨集和柳逵争辩结束,再也无人敢出来说话了,大业殿中的笑声慢慢消失,使宽阔无比的大殿归于安静。

    杨集见场中人无言以对,不由得将目光扫向攻讦过自己的大理寺卿薛胃,心说你是断桉的,总归能说会道吧?

    然而,被杨集死死盯着的薛胃却是心头一突,目光一触杨集那双充满昂扬斗志的眼睛,立马就错开了目光、不敢而视!

    无他,尘埃已落定!

    谁出去都得死。

    一时间,大业殿陷入诡异的宁静。

    数千官员都是竖起双耳,静静的等候皇帝的“裁决之杖”。端坐在御座之上的杨广,坐得高、看得远,下首争执的官员百态,尽收眼底。他冷峻的目光扫到崔仲方苍老惨白的面容时,稍稍柔和了一些,可是当他看到默默流泪的宇文述,又变得冷峻了。

    皇帝也是人,皇帝也有亲疏之别!

    既然杨集把“京兵兵变”捅出来了,那他也没有什么顾虑了,同时,也该还亲家公一个“公道”,他盯着崔仲方,一字字的说道:“崔卿,朕记得定州尚缺一个刺史,该州治安堪忧,你代朕去治理,可好?”

    他是有文化、有素质的皇帝,不能当众对一名老臣说恶语,但是那个“可好”虽是疑问,却充满了浓重的贬斥味道。

    “轰!”崔仲方脑中轰然炸响,眼前金星乱跳,耳鼓中传来一声类似心碎的声音,继而眼前一黑,差点又摔倒在了地上。

    定州即是博陵,皇帝让他去当定州刺史,明显是让他回老家养老啊!

    兜兜转转一辈子,他,又回去了。

    努力平息紊乱的情绪,颤微微的抱拳,深深的向皇帝行了一礼,颤声道:“臣崔仲方叩谢圣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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