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试图去掐对面敌人的喉咙。

    袍泽们呐喊着跟进,以命换命,毫不畏惧。

    伱砍我可以,我不管,我也砍你,看谁先眨眼,谁先受不了。

    胆小鬼玩不了这个游戏,没有一股子勇武之气的趁早转身逃跑。

    僵持只维持了片刻。

    就像洪水冲垮了堤坝,团结军的抵抗很快就崩溃了。两千人败得稀里哗啦溃逃过程中自相践踏,惨不忍睹。

    朱友谅手持长槊,大声呼喊,试图稳住溃兵。

    数人朝他冲来,一番刀斧相加之后,朱友谅不甘地倒了下去。

    在后方列阵的团结军主力五千人扔了器械,转身就跑,连交战的勇气都没有了。

    朱全忠在这一瞬间仿佛老了十岁,坐在马上的他晃了一晃,差点栽落马下。

    亲兵们七手八脚地扶住了他,在乱兵的裹挟之中溃回了营垒。

    可怜数日之前还幻想着以防御夏军为由,慢慢攫取登莱二州的大权呢。今日这一败,什么算计都烟消云散了,还显得是那样地可笑。

    飞龙军两千先锋冲到了营垒之前,寨门堪堪关上。寨墙上射出了密集的箭矢,那是留守大营的军士在射箭。

    他们脸色苍白,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完全忘了平日里练习的要领。有人用力过猛,连弓弦都拉断了,在脸上留下了一道血淋淋的痕迹,惨呼不已。

    猬集在寨下的溃兵大声哭喊。有人站不住脚,稀里哗啦地落入了壕沟,惨叫声此起彼伏。

    飞龙军士卒也被密集的箭矢射得站不住脚,伤亡颇大,退了回去。

    被关在寨外的团结军士卒见状,纷纷向两侧走避,有人更是直接投降,惊魂未定。

    梁汉颙已经退到了阵后。

    出击前的千骑勇士,如今剩下的还不到一半,人人带伤,但精神头还算不错。

    浴血奋战回来的骑士们路过杜光乂身旁,个个都用挑衅的目光看着他。有人更是将破碎的衣甲解开,露出黑乎乎的胸毛和鲜血淋漓的伤口,哈哈大笑着离去。

    杜光乂恍若未见, 连声向契苾璋恭贺。

    “朱全忠真是老了……”契苾璋遥望着营寨,叹道:“想当年攻梁地时,一场苦战接着一场苦战。不知道多少豪迈勇武的儿郎死在了曹、宋、单、徐诸州。他们并不比今日冲垮贼军的勇士们逊色,有时候甚至还会在短兵相接中被梁兵冲垮,追杀得溃不成军。这才过了几年,朱全忠的兵就成这样子了,让我大失所望。”

    “军使,人这一辈子,有时候机会就那么一次。百战百胜的军队也就那么一支,一旦没了,重建可没那么简单,很可能再也找不回当初的那股气势了。”杜光乂说道:“当年朱全忠收服宣武旧军,斩杀亳州叛将谢殷败黄巢,破秦宗权,灭时溥,退李克用,打得朱瑄、朱瑾抱头鼠窜,杜洪、罗弘信、张全义等人尽皆臣服,这是何等的英雄气概。而今不过是一寄人篱下的丧家犬罢了,主帅就这个精气神,能练出什么好兵?况且当年的梁兵,泰半是朱珍整顿操练出来的,朱全忠可没这本事。”

    “也是。”契苾璋展颜一笑,道:“打了二十年仗,有所感慨,让杜随使见笑了。登莱二州,我看没人能挡得住咱们。可惜兵太少了,野战有余,攻城不足,待我去吓一吓掖县,看能不能轻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