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霖鼠辈!”杜宴球的吼声惊天动地。

    已经带人拼杀起来的王彦章忍不住朝这边望了一眼,大惊失色。主将先奔,军士们如何还有斗志?

    果然,在夏军齐声高喊“赵霖跑了”,且赵霖的将旗确实倒下去之后,破夏军数千将士直接崩了,人人弃了碍事的甲胄,往两侧山林里跑。

    王彦章试图挽回败局,无奈兵败如山倒,根本没人愿意厮杀,只能长叹一声,也撒丫子跑了。

    六千余大军崩溃,其实也就是一瞬间的时间。

    怪谁呢?很难说,只能怪朱全忠了吧。连破夏军这种战前紧急扩编的部队都派了出来,一战覆灭,咎由自取,没什么好说的。

    ……

    张归厚在登封县犹豫了一小会。

    朱汉宾被他派到了太谷关,足足四千余人马,增援守军,死死挡住夏贼的攻击。

    如果他从登封撤了,那么夏贼完全可以由此西进颍阳,截断太谷关守军的退路。如果守军坚决抵抗,不愿投降的话,那么就又是一出河阳南城的惨剧,因为多半没有人会来救他们。

    到底是一起出来的。张归厚叹了口气,找了心腹亲兵,让他骑马西行,至颍阳县知会一声。他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朱汉宾的造化,只能看他自己了。

    处理完这些首尾后,张归厚带着厅子都步骑两千余人南撤。基本是沿着赵霖他们的老路,落后了大约一天的路程。

    雨势很大,道路泥泞。双方的骑兵几乎都成了摆设,人人牵马步行。

    不知道为什么,张归厚突然想起了黄河。今春以来,阴雨天气虽然断断续续,但总体比往年多了不少,河水应该上涨了不少吧?

    “指挥使,派往告成县的斥候至今还没回来。”走了小半天后,因为雨势实在太大,他们不得不找了个驿道旁的村子暂避,此时有人向他汇报。

    “一个都没回来?全死了?”张归厚眉头拧成一团,问道。

    “都没回来。”

    张归厚摆了摆手,示意他知道了。

    斥候未必就是死了,有可能被人拦住了,不得不绕路,也有可能被恶劣天气所阻,没法及时回来。但无论哪种,都要警惕起来。

    另外一件让他感到费解的事情,就是赵霖居然也没派人过来与他联络。这正常吗?绝对不正常。

    仔细比照了下地图后,他的目光停在了“告成”二字之上。

    那两个字就像是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一样,什么进去都变得悄无声息,就像从来都没出现过。

    “有没有接到孟州庞都头的消息?”张归厚喊来了负责牒文收发的幕僚,问道。

    “回指挥使,没有。”幕僚浑身湿漉漉的,看起来有些狼狈,立刻回答道。

    “丁帅呢?”张归厚的目光又回到了地图上,问道。

    “也没有。”

    “到现在还犹豫不决么?”张归厚遗憾地叹了口气。

    这仗打到现在,情况已经十分明了。

    洛南三关之中,直通汝州的就只有伊阙关。太谷、轘辕都要绕路,且山路艰险,从后勤角度来说花费极大,且一旦深入南下,很容易被人截断粮道。

    从夏贼的角度来说,最理想的就是攻下伊阙关。如果这里拿不下,退而求其次,也要攻克太谷关,然后向西绕到伊阙关后面,两相夹击,边打边劝降,尽快拿下这个重要关口,打通南下道路。

    只不过如今看来,夏贼的胃口似乎很大,竟然想直接南下陈许,兜住汝州的丁会部众。伊阙、太谷的守军,在他们眼里价值都小了,以至于竟然不是主要打击目标。

    夏贼胃口确实大,而且行动果断,丝毫不拖泥带水,-->>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