募了三千余流民精壮入军,但时日尚短, 能有什么战斗力?至多再加上从洛阳带过来的五百骑兵,但他们是河南府人,不到山穷水尽愿意降吗?

    “苏判官!”张全义脸现怒容, 斥道。

    苏濬卿讪讪而笑。

    不喊他三郎,喊他苏判官,可见自家主公是动怒了。若不是多年的交情在, 可能就要翻脸了。

    但张全义真这么忠心?苏濬卿不太相信。

    “邵树德杀我爱侄,此仇不共戴天。继丰亦是你女婿,而今尸骨未寒,如何能降?”张全义大义凛然道。

    张继业亦对苏濬卿怒目而视。他其实不介意投降邵树德,但姿态还是要摆出来的。

    他不会忠于朱全忠,也不会忠于邵树德,只忠于自己。

    至于节操,那是什么?能吃吗?为了利益,父子兄弟都可以出卖,只要保住权势富贵——历史上他为了让李存勖放过张家,曾经在父亲的默许下诬告幼弟张继孙,令他死于房州,父子二人的心性可见一斑。

    解宾沉默不语。

    张全义瞪了他一眼,解宾勉强笑了笑,道:“大帅,别看我,我和李唐宾是有旧,但没想着降邵树德。”

    昔年黄巢入长安后,曾设京城四面游奕使,东面游奕使是朱温,北面游奕使就是张全义。那时候,李唐宾、解宾二人都在张全义帐下为将,关系自不一般。

    张全义叹了口气,又道:“不是我要拦着尔等奔富贵。东平郡王便是失了孟怀,仍领有中原十八州。汴宋富庶,家家户户有桑林果园,出产的绢帛更是精美无比,苦寒之地的灵夏如何,能比?败相未露之前,如何能降?降了,洛阳基业可就毁于一旦了。乱世之中,能有片安稳的基业可不容易,昔年我东奔西走,最后方才在洛阳站住脚,呕心沥血,披荆斩棘,万万不能舍弃。此乃交心之言,君等细思之。”

    解宾有些惭愧,说道:“大帅放心,都是一路互相扶持走过来的。降或不降,唯大帅之命是从。”

    苏濬卿暗叹一声,道:“唯大帅之命是从。”

    其实,三人之中,如果非要找投降可能性最大的,无遗是他苏某人了。家族世代在河阳,有人望,有基础,虽说经历了孙儒之乱,又被邵树德迁走了大部分人,但并未断根。

    李罕之时代,他任孟州录事参军,与张全恩做了亲家,后来担任河南府密县令。

    张全义、李罕之撕破脸后,李罕之大军在攻晋绛,张全义突然发难,占领河阳三城,李罕之趁夜翻墙遁逃,涉水而走,连家人都不要了。

    想想李罕之是什么人?虽说主力在外,但他亲自坐镇河阳,不可能一点兵都没有,又是如此坚城,怎么就能被张全义袭破呢?还是茫然无觉的情况下,以至于抛弃妻子仓皇而走?

    张全义这个老阴比,从一开始就布了后手。偷袭河阳三城,实赖苏氏之功。

    张继业又看了一眼苏濬卿。

    可惜了,弟媳这会多半已沦为军妓之流。话说当年苏氏是有可能嫁给他的,他还偷偷瞧过一眼,但后来联姻解氏。前阵子听闻堂弟战殁,本想着去安慰一番,现在是没机会了。

    “今日之事,我只当未曾与闻,以后万不可再提投降。”张全义扫了一眼众人,见大家都无异议,这才话题一变,道:“河南岸那几个乡,要加紧修缮沟渠了,土地也要翻一下。种下麦子,来年夏天便能收获。”

    河阳十县,怀州五县全在北岸,孟州有两个半县在北岸,两个半在南岸,即河阴、汜水及半个河阳。

    此三县,相对而言更安全一些。前阵子张全义便迁了不少百姓过来,为此苏濬卿还提出了异议。

    听提到粮食之事,张继业便来了气,道:“中潬城现在乱糟糟的,水池里的鱼全被捞光了。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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