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外,每日吃的饭食都是从墙上的洞里面送进去。

    训斥,那都是小儿科了。

    “灵武郡王为国之干臣,却为何助那些阉徒?”崔昭纬等了一会,见圣人不再说话,便主动问道。

    邵树德下意识看了眼殿室一角的史官,这一言一行都可能被记录下来啊。

    不过他早就做好了准备,道:“北司有拥立之功,又劣迹未显,以何罪诛之?”

    北司中官,可比你们这帮朝臣靠谱多了啊!至少不会坐在家中,祸从天降,突然间就有人要征讨自己了。

    崔昭纬避而不答这个问题,又道:“灵武郡王若肯为陛下诛杀宦官,定有厚赏。”

    圣人的脸色也活络了起来,不过他没有说话,只是用隐含期待的目光看着邵树德。

    他突然间发现一件很“贱”的事情,那就是夏兵站满了昭阳殿的时候,居然感到了一丝脱离监视的轻松感。

    他不傻,事到如今,肯定知道被中官监视了,不然怎会一举一动都被人掌握着。

    历史上昭宗与张濬特意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说话,结果还是被杨复恭偷听到了,简直让人无语。这个时空,中官还是那些中官,皇帝就是掌握在他们手里的傀儡,居然只有在外藩军士在侧的时候,才能勉强脱离监控,这世道,活得还不如普通人潇洒。

    ……

    西门重遂在昭阳殿外静静等着。

    邵树德入宫面圣,他本是不同意的。因为其中蕴藏了一个巨大的风险,那就是圣人有可能将其拉拢过去,转过来对付北司。

    邵树德的诉求,他非常清楚,那就是不要给他惹事。他得了渭北、泾原,应是要回灵夏休整了。李克用遭数镇围攻之事,他看在眼里,有此担心实属寻常。

    而若说如今朝廷想要哪个藩镇覆灭,不消多说,就是朔方镇了。原因很简单,离得最近,随时可能叩阙。

    西门重遂的价值便在此处。而他也很清楚自己的价值,利用得非常好,按理来说邵树德不会抛弃北司诸官,可凡事就怕万一啊。

    真是多事之秋!

    西门重遂年纪大了,站了一会就有些累,于是让人搬来椅子坐下。

    这两天宣武朱全忠上奏,求任盐铁转运使。呵呵,这是想要朝廷的财权呢!

    幸好宰相们没傻到家,震惊之余,直接一口回绝:“朱公需此职,非兴兵不可!”

    这事,西门重遂是乐见其成的。

    南衙每与一个强镇闹翻,他们北司就安全一分。

    西门重遂早就看出朱全忠也不是啥好鸟,可笑圣人还一直觉得他是忠臣。

    这世道,哪来的忠臣?即便之前再忠,现在也都有想法了。

    西门重遂又往昭阳殿的方向看了看。

    虎背熊腰的军士持槊肃立。他们只听邵树德一人的,即便天子当着他们的面下令,也得先看一眼大帅同不同意。

    在跋扈武夫的眼里,天子本来就算不得什么。

    刘季述匆匆走了过来,禀报道:“孔纬已经出京。”

    西门重遂点了点头,道:“到蓝田时,找人携诏而至,赐死。”

    “徐彦若……”刘季述又问道。

    “放过他。”西门重遂咬牙切齿地说道。

    刘季述正待离开,西门重遂又喊住,道:“你去一趟华州,找王卞,就说朝廷欲授他镇国军节度使之职。但也得干事!如果有南衙使者前往汴州,宿华州驿站时,立刻报来。”

    华州有好几个驿站,通往各个方向,规模都“雄壮”。朝廷公干使者,必然会在这些驿站内食宿。

    刘季述点了点头,飞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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