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海东北部这一片,是非常适合农耕的,当然也很适合畜牧。

    日后征战,击破的敌方大族,完全可以强行徙边,与羌人杂处,充实地方户口。一个大族成百上千人,可比零敲碎打的百姓、刑徒强多了。

    通州李氏在渭州就干得不错,似乎可以效仿此例,在鄯州也推广开来。

    边疆另外一大人口来源就是降兵了。

    当然降兵也分三六九等。不战而降的可得优待,野战失败后投降的也不用迁徙,但城破而降的,可就要重重惩罚了,全家迁徙青海、河西是必然之事。

    邵树德其实已经很仁慈了。自古征战,守城一方往往能给攻城方造成巨大的损失,故城破后往往会被屠城。不杀尔等,只迁徙边疆,已经是非常不错的结局。

    “今岁缴获羌胡牛羊马驼四百余万,朔方、陇右牛羊价格定然大跌,族老不妨遣人多收一些,用粮食换就行,慢慢养着,早晚见其大利。”邵树德端起茶碗,说道。

    “大帅吩咐,无有不从。”

    邵树德摇头失笑。罢了,不提了,省得让人家以为自己强行命令放羊呢。

    地多人少的地方,不学会畜牧是不行的。天宝年间,一百多万人口拥挤在魏州,每平方公里生活着153人,河陇之地,普遍只有个位数,有四个州甚至还低于一人。即便环境不如河北,但也不至于相差这么多。

    相对应的,河陇之地百姓的富足是相当有名的。因为人均土地资源太多了,哪怕地上长了草,耕作不过来,只要会放牧牲畜,都能把那些草转化为实实在在的财富。

    在李氏宅院住了一晚后,第二天继续东行,沿着渭水走。

    渭州都作院最近很忙。都是甘州迁来的工匠,铁匠不多,营造宫室的木匠不少,于是邵树德下令,先帮着陇右幕府打制农用器械,发展地方生产。

    国朝以前,民间汲水、灌溉工具多用戽(hù)斗、辘轳、桔槔等传统工具,效率很低。国朝非常重视水利,有专门的水部郎中管理水利,并且也开发出了效率更高的汲水工具,即斗式水车和龙骨水车。

    灵州黄河两岸,非自流渠的地方,使用的就是这两种水车。

    此时的渭水两岸,已经立起了几座筒车。此车发明于隋代,兴盛于国朝。渭州都作院襄武分院在接到命令后,赶制了几具。此物可利用水流冲力汲水,浇灌田地,正所谓“连筒灌小园”是也。

    筒车可大可小,既可以用在谷中涧流处,亦可用在大河之上。

    军工企业为民间农业生产打制器具,在这个年代比较少见。不过都是抢来的工匠,邵大帅很想得开,就当没抢到好了,先让他们为民间生产服务。

    不这样做真的不行。古代发明一种技术,最大的问题就是推广。有的发明出来几百年了,但可能全国大部分人都没见过,都不知道。

    戽斗商代就有了,桔槔春秋末年也有了,但到了国朝,也不多见。即便到了明代,徐光启还要在书里给人们科普这种东西,很多地方的百姓,还自己到河边挑水,而没有汲水工具可用。

    国朝汲水工具推广最多的地方,其实是军屯田地,民间用得少,会制作此物的匠人更是少之又少。军屯荒废后,筒车之类的自然更少了。尤其是北方,连年混战,地方残破,灌溉系统日益荒废,器具更是匮乏得很。

    另外,东西生产出来了,维护修缮也不能落下。从某种程度上而言,后续维护可能比生产制造更加重要。

    这个事情,就涉及到人才体系的培养与建设了。

    新中国建立后数十年间,与遍布各部的提水站相配套的,还有大量的农机维修部门。没有这些维修机构,高效率的农业机械就完全是废铜烂铁,完全推广不起来。

    穿越者发明一个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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