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而已。

    “再说回彝昌的事。”邵树德谈兴上来后,话就有些多,只听他说道:“朕闻乌古斯诸部屡次南下劫掠,吐火罗斯坦也有些不稳,波斯人想必急于求和。西边的仗,其实打不了多久了。彝昌若能把握住机会,朕便给他升升官,步入禁军大将行列,并不怎么难。”

    拓跋蒲的兴趣被稍稍勾了起来。

    她一生无儿无女,向来把侄子彝昌看作自己的孩子,一直关注着他的成长。

    “波斯真的会求和么?”她问道。

    “攘外必先安内。打了这几年,波斯不但没压住内部问题,反倒愈发严重了。听闻国君对宰相也有些不满,认为那些败仗都是他造成的。”邵树德笑道:“他们这次带了不少礼物,甚至还有大食骏马数十匹,看样子是摸准了朕的脾性,想要赶紧结束战争,好专心对内。”

    “陛下会让他们如意么?”拓跋蒲问道。

    “那要看波斯人给出什么条件了。”邵树德说道。

    拓跋蒲欲言又止。

    她还是担心侄子,担心他上阵之后,遇到什么凶悍的敌人,负伤乃至战死。

    这年月的大军交战,即便是军中大将,也要亲临一线的。或许不需要你亲自拼杀,但更接近一线厮杀场,快速做出反应,却是基本要求。

    简而言之,战斗中更强调勇气,而不太追求智谋。

    她不知道这种风气是好是坏,但她知道,彝昌侄儿若想往上爬,身上不添点伤疤是不行的。

    男人啊,呵,不累么?

    “你这边还短少些什么么?”邵树德发觉了拓跋蒲的心不在焉,转移了话题。

    “陛下要走了?”拓跋蒲问道。

    邵树德是真打算走了,但听到这句话后,没有动,说道:“没有,今晚在这用膳。”

    拓跋蒲高兴了起来,立刻唤来两名女冠,嘱咐她们去准备食材,又亲手端来了茶水。

    银鞍直指挥使种彦友以目示意,几名军汉跟上了那些女冠,寸步不离。

    “陛下西征的时候,内务府的人过来,修了一间冰窖,又送来许多海鱼、鹿肉。”拓跋蒲的神色间,陡然灵动了许多,她给邵树德倒了碗蒙顶茶,坐下后,又道:“妾好多年没吃到鹿肉了,这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在草原上猎鹿的时光。一晃三十多年过去了,记忆中很多人的样貌都模糊了。”

    “喜欢就行。”邵树德笑道:“回头朕让人再送点海带过来。”

    或许是胡椒的锋芒实在太盛,引起了太多人的注意,但海带、鹅掌菜这类干货却日益成为内务府的一个重要收入来源。

    在后世的时候,海带很晚才引入中国。在这个时空,邵树德为了自己的口腹之欲,遣人至鲸海找寻,然后成功引入了辽海。

    但在人工养殖的时候,却遇到了很大的困难。无论是木头还是竹子,总是很容易被海水腐蚀,用不了太久。

    后来,内务府想了点办法,先在岸上对竹子进行处理,然后再放入海中,养殖海带。怎么说呢,耐用性好了不少,但还是不太行。

    目前内务府弄来的海带,绝大部分都是在近海浅水中自然生长的——也只能在这一片生长,因为海带是亚寒带藻类植物,只适应冷水海域,暂时尚未培育出可在暖水中生长的海带。

    邵树德多年来一直把海带作为官员的福利,定期分发。

    现在收获的海带、鹅掌菜之类多了,流入市场的量逐年增加,且售价相当不低,谁让圣人爱吃呢?

    “东西够了。”拓跋蒲摇了摇头,随即又笑道:“外面人都说,圣人这些年,打下的最值钱的地方就是辽东。鲸、海鱼、海兽、皮子、海带,太多了,很多人都离不开这些物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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