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拓跋彝敏上前刚说了半句,就被人打断了。

    “莫多说了,南诏兵过了大渡河,气势汹汹,黎州城都被攻破了。”

    “雅州也快了,我们到成都时,已经有雅州人逃过来,说那边快被围上了。”

    “雅州定然保不住的,这次官军打得太差了,一触即溃,贼人气势好盛,连连追击。”

    “我看成都都保不住。”

    “成都肯定保不住,南诏不会杀到汉中吧?”

    “应不至于。但胜捷军都是一帮什么人?平日里耀武扬威,结果一上阵,打得这般稀烂。”

    “也不知道要打多久,这买卖还做不做得了?唉,对了,这位兄弟,州城往哪边去?急着发卖货物。”

    原来是商徒!

    拓跋彝敏笑了笑,问道:“都敢出门做买卖了,还这般慌张,能济得甚事?”

    问话之人脸上有点挂不住,强辩道:“你没见过三十万大军的样子,满坑满谷,吓都吓死你。”

    “南诏有三十万大军?”拓跋彝敏不信,道:“都什么货物啊?”

    “你又不买,问那么多作甚?”不过商徒还是简略说了一句:“都是黎、雅二州盛产的物事,麸金、椒、麻、麝香、牛黄、茶叶。”

    “沿着这条道向北直走二十里,有漆方亭,为饯饮之所。过了漆方亭不远,便是州城了。”拓跋彝敏说道。

    “多谢。”商徒行了一礼,抬头之时,看到了正在收割的麦田,赞道:“好一副太平盛世景象,这才是人过的日子。”

    拓跋彝敏斜眼看了他一下,小小商徒,这点日子就满足了。易地而处,他早就在黎、雅二州操起长枪,搏那富贵了。

    “慢着!”他拉住正待离开的商徒,问道:“你在蜀中,有没有见过操淮南口音的军士?”

    “没有。”商徒轻轻挣开,退后两步,道:“我只在龙剑二州见过操河南口音的武夫,他们在那屯驻很久了,当时似乎在拔营南下。淮兵?一个也没见到过。”

    “哦,那你走吧。”拓跋彝敏让开道路,说道。

    看样子淮南降兵没去蜀中啊。

    唉,十万大军,一朝分崩离析,如今天南海北,竟不知星散何处。

    他是在淄青出生的,但在扬州长大,对淮南的感情很深。因为父亲出任幕府骑将的关系,他在淮军中有不少朋友,自然很关心他们的状况。

    之前听闻有淮军被调到西南去了,如今却了无音讯,让他有些忧愁。

    燕王到底会不会打仗?不行让我去,上马冲杀一阵,不信蛮獠不溃。想到这里,拓跋彝敏居然生出股冲动:之前看不起刘三那田舍夫,可如今的我不也是田舍夫?

    种地那么麻烦,这田舍夫当得也没意思。与其这般蹉跎下去,不如南下从军,与南蛮好好干上一场,说不定就有场富贵呢?

    朝廷怎么不在岐州募兵?等得都快急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