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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也。”拓跋彝敏实话实说道:“去年冬天从长夏商行买的,据闻是辽东鰟头。价钱比鲤鱼稍贵,但本地吃不着这种海鱼嘛,定价高倒也情有可原。这鱼肉其实很硬、很老了,也有股子怪味,若非有香料遮掩,老丈你怕是吃不下去。”

    刘三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拓跋彝敏。

    辽东在哪里他不知道,他最远只去过河东,还是李克用刚死后一两年,作为关中土团兵镇守过沁州。听拓跋彝敏的语气,应该比河东还要远。

    这么远的距离,大概是通过黄河、渭水运过来的,还得是深秋、初冬大河封冻前那一两个月。运到长安后,往西这一段渭水却不一定好走了,多半只能陆路运输。到了天兴县,价格居然只比本地鱼稍贵,那辽东鱼价得有多廉?

    “哈哈!”看刘三一副见了鬼的模样,拓跋彝敏笑了笑,道:“其实是长夏商行运了一批鰟头鱼干过来,因为长途转运,所费甚多,价钱定得高了,所以卖不出去。带着股怪味的鱼干,比本地鲜鱼还贵,当然卖不出去,最后只能认亏降价,被我买了一批回来。”

    其实,鱼干是用盐腌的,卖贵一点并没什么。但京西北这一片的盐价嘛,真不算什么,这点便宜就没多少人去占了。

    “原来如此。”刘三点了点头,道:“其实现在路好着哩。当年我去河东,驿道上那车辙印深得跟水沟一样,还纵横交错,一不小心就要崴了脚。今上修新路,都通到州里吧?”

    “其实没有全通。”拓跋彝敏说道:“长安到潼关之间,也只通了一部分,有些地方可以跑大马车,有些地方就不行了。长安往西,只有长安到乾州是全通的,乾州往西则不然,有些县乡修好了,有些没有。”

    “拓跋大郎懂得不少。”刘三说道。

    拓跋彝敏闻言有些郁闷,我当年在淮南,好歹也是将校家庭出身,不比你这田舍夫懂得多?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刘三去过河东,也算见过世面了。

    “再说这长夏商行,其实是内务府的产业。内务府知道么?”拓跋彝敏问道。

    刘三摇了摇头。

    “就是给天子赚钱的衙门。”拓跋彝敏简单地解释了一下,又道:“他们运鱼干来关中,其实是败笔,以后应该不会这样做了。但前些时日运了一批海象牙过来,很快被人抢购一空,赚疯了。”

    刘三听了还没什么,但他儿子刘大壮却为之神往:生活在海里的象,那是什么模样的?

    拓跋彝敏注意到了大壮的神色,说道:“你若愿意,可以去当武夫。平海军一直在招人呢。”

    刘大壮有些意动。

    刘三直接打了他一巴掌,怒斥不已。

    拓跋彝敏、彝超二人笑得乐不可支。

    不远处的驿道上响起了一阵马蹄声。随后便是大队车马,车上载着人和货物,百十个总是有的。

    拓跋彝敏一愣,下意识走上前去观看,心中想着莫非是从蜀中北上的?

    因为他们从南方过来,而那条驿道是通往蜀中的……

    夏随唐制,并不限制百姓迁移。

    《唐六典》中有“乐迁之制,居狭乡者,听其从宽;居远者,听其从近;居轻役之地者,听其从重。”

    安史之乱前,百姓迁移还受到相当程度的限制,因为当时收税是租庸调制,府兵也大行其道,但全国范围内迁移的人口仍然很多,主要是去往淮南及长江南岸这一片。

    安史之乱后,府兵制早就完蛋了,且收税实行两税法,人口迁移更加频繁。且之前严格限制的两京、边境军州也慢慢放开了,人口迁徙的条件更加宽松。

    不过有一说一,制度上允许你迁移,但真正有行动力的还是少数,除非战火烧到头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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