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属于「野人」。

    国人与野人之间,显然不是那么和谐的。

    渤海国力强盛之时,野人部落还不敢妄动,但衰落之后,或许会有想法。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地方上的矛盾竟然如此尖锐了?已经势同水火?

    天可怜见,这还是内迁的熟蕃呢,北边的生蕃会怎么仇视他们?

    国朝二百年,以粟末靺鞨为主体,吸收了高句丽人、汉人、粟特人及少量契丹、奚人,形成了渤海人这个族群,却没能消化大量黑水靺鞨,不得不说是一个重大的失策。

    他们不纳赋税,不上户口,过着艰苦的渔猎生活,山林是他们最好的庇护,默默蛰伏,等待时机。

    张定保突然之间有些恐惧,渤海亡国之后,不会有人跟这些野人部落搅和在一起吧?那可真要惹得圣人大怒,兴兵征讨了。届时定然血雨腥风,惨不忍睹。

    不过一想到自己马上要内迁到中原了,又觉得似乎没什么影响。只是,心中终究还有些许放不下。心事重重的张定保第二天就走了,至卢州城外,遇到了银鞍直的人。验明正身之后,一位名叫李小喜的军校带着五百人护卫他东行,这让张定保有些受宠若惊。

    从卢州到龙原府治庆州并不远,大概二百余里的样子。沿着山间河谷的驿道,方便快捷。再加上马匹众多,他们在七月的第一天抵达了庆州郊野。

    一路上遇到了少许渤海游骑。

    银鞍直的武士们十分「粗鲁」,二话不说,上去就杀。他们技艺精湛,盔甲精良,龙原府的兵马在他们手里占不到任何便宜。

    张定保嘴上不说,但看着自己的「祖国」被欺负成这般模样,心底还是直叹气。打不过,如之奈何!

    不过越靠近庆州,渤海游骑越少,到最后几乎看不见了,这让张定保很是疑惑。直到东京城遥遥在望时他才终于明白了过来:靺鞨部落造反!

    黑压压的人群围在庆州城外,附郭房屋被焚毁一空,男女老少被抓了起来,在营地中哭哭啼啼。

    部落野人大包小包,抢得不亦乐乎。有人身上甚至披着花花绿绿的绸布,也不知道从哪个女人身上扒下来的,看着颇为滑稽。

    他们远远看到了冲过来的银鞍直,惊讶之下,大呼小叫冲了过来,有人甚至还远远放箭。「披甲、执槊!」李小喜冷冷看了他们一眼,下令道。

    张定保心下大定,默默看着五百银鞍直武士下马,然后取下驮马背上的盔甲,以一种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两两互相披挂,然后扛着粗大的马槊,一一上马。

    果是强兵!

    张定保遭过毒打,对夏人的战斗力有着令人难以理解的信心。这帮野人,就该被王师好好教训一番。五百骑分成三股,从山坡上缓缓冲下。

    张定保找了个便于观察的位置,仔细看着。但见五百钢铁洪流下了山坡,冲到了平缓的草地之上,如离弦之箭般插入乱哄哄的野人阵中。

    没有任何意外。五百骑一个照面就打穿了靺鞨部落兵薄薄的防线,然后斜斜划过他们人最多、最密集的一处阵势外围。

    马槊挑起人的尸体,不断甩落在人丛中,制造着混乱。

    一波冲完之后,第二批又杀至,百余根马槊肆意戳刺着靺鞨人纸糊般的皮裘,尸体如雨点般被甩飞。第三波接踵而至,又是一番冲杀,再度挑起数十人。

    好家伙,三批人轮番冲击,仗着兵甲精良、武艺娴熟,如同剥皮般肆意蹂躏着靺鞨人的阵型。

    靺鞨人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先有人前出阻挡,后面的人快速列阵,但在五百骑的冲锋下依然乱作一团,前后死伤了两三百人,士气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

    「

    咚咚咚······」城头战鼓擂响,庆州城门大开,千余渤海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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