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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卿但讲无妨。”皇后说道。

    “遵旨。”裴廷裕清了清嗓子,道:“河南府二十一县,伊阙、陆浑、伊阳

    、寿安、福昌、永宁、长水七县位于府境西南,通邓、虢,川谷旷深,多麋鹿,人业射猎而不事农,迁徙无常,故两税较少。洛阳、河南、偃师、巩、新安、渑池六县,地利耕作,又当漕运转输之重,商旅繁盛,故相对昌茂。府境之东南,颍阳、缑氏、登封、告成、阳翟、密六县,地广赋重,又通陈许、郑滑,亦繁殷焉。河清、王屋二县,孤悬河北,但有商旅之益,交通之利。天祐元年,河南府两税折色四十万一千余缗。”

    这个钱,主要指的是户税、青苗钱、榷税等杂七杂八的东西,折合成铜钱算出来的。地税这种东西,完全是粮食,并未包括在内。

    但无论是户税还是地税,其实都有一个严重的问题,那就是没有固定的税率。

    安史之乱后,量出为入的财政制度是很可怕的。用多少钱,征多少税,这不是耍流氓是什么?

    邵树德想要减轻百姓负担,都不需要做什么休养生息的举措,你把税率固定下来,老百姓就很感激你了。

    每年收多少钱粮,明明白白给个数好不好?别随心所欲。

    所以,裴廷裕报的河南府财政收入,在邵树德看来意义不大,于是他说道:“重点讲讲开支。”

    “遵命。”裴廷裕都不用看档籍,直接说道:“大的开支有三。一曰馆驿支出,当府重务,无过驿马。”

    说到这里,裴廷裕补充了一句“:河南府诸馆驿,其实是有余钱的。”

    河南府驿站有的被承包给了伤退下来的武夫,有的还是官营,原本统归幕府的馆驿巡官管理。

    因为四通八达,交通便利,整个河南府每年的馆驿系统都有盈利,在邵树德入主河南府之前就这样。

    比如长庆元年(821),“河南尹韦贯之请以去年夏末至今年夏初供馆驿外残钱一万三千五百八十贯、草九万五百八十束,代百姓填元和十一年至十五年逋欠及今年夏税,从之。”

    河南府馆驿系统,居然还有盈利用来填补应送使的积欠税款,可见这其实是一块优质资产。究其原因,大概是长安经洛阳至汴州这条全国最繁忙的驿道所带来的滚滚利润。毕竟大唐的驿站是对外经营的,餐饮、住宿都挣钱,自己还有驿田,往来官吏的消费也有严格规定,不许超支,故有盈利。

    但这不能推到全国其他府州,因为有些地方没这个条件。

    “其二曰官俸支出。依大历十二年(777)厘定之外官俸料,河南府俸料额同京兆府。尹一员,月俸八十缗,少尹二员,月俸各五十缗……全年官俸开支六万缗余。”

    河南府官员品级高,等同于京兆府,辖县又都是畿县,因此官俸支出是比较大的,占到了当前财政收入的15%左右。

    “其三供军递顿支出,此为最大项开支。”裴廷裕说道:“河南府有州兵四千二百余员,年供军五万六千余缗。”

    这是包括军饷、物资、采购、训练等各类总支出了。吃饭没算在里面,因为地税可以支出,河南府不缺粮。

    “供军不费,递顿极费,且无定数。”裴廷裕说道。

    所谓递顿支出,就是过路及临时屯驻的开支。

    大唐有制,“凡诸道之军出境,仰给于度支。”也就是说,禁军、藩镇军外出作战,包括赏赐、抚恤、物资转输之类的费用由中央财政负担,但地方府州仍然免不了有巨大的开支。

    大军过境,军士们粟麦、酒肉价要供给吧?临时屯驻,你要负担。甚至到了后来,中央财政困难,地方府州也要帮着中央承担部分开支,甚至比例越来越高。

    邵树德治下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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