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度根一愣,旋即一只手拍着阎柔的肩膀,点头道:“好,很好,你去监视他,我才放心!”

    阎柔躬身说道:“我一定守住上游河道。”

    步度根慨然一叹,从怀中取下调兵的兽骨,苦笑道:“没想到……到头来最值得信任的反而是你这个汉人,同族全他妈是害人的!”

    阎柔见目的达成,心中暗喜,立刻向步度根建议,为了减少素利的怀疑,给他送去一些酒肉犒赏,等战事结束之后再慢慢算账。

    步度根点头应允,命阎柔尽快赶去上游防区,同时又派人往代郡去催扶罗韩回援,这已经是第三批信使了,但至今却毫无音讯。

    阎柔连夜准备酒食,第二日一早出发,路上却走走停停,一直到黄昏时分才到上游营寨。

    素利在大营中也有眼线,早将步度根发火之事连夜报回,正心中忧闷,见阎柔前来犒劳军士,颇感意外,旋即明白了来意,不由冷笑连连。

    阎柔命人将酒肉抬进大帐,见素利面沉似水,不动声色摆好东西,将其他人都赶出了大帐。

    “中军的事情,想必邑长也听说了吧?”阎柔为素利倒上一碗酒,叹道:“邑长为了部落不惜搭上自己的性命和灵魂,结果却反遭误会,实在令人感到惋惜。”

    素利冷冷地看着阎柔:“你不是来监视我的么?”

    “是!”阎柔点点头,无奈道:“但也是无奈之举,在下只是奉命而来,邑长不会迁怒于我吧?”

    素利冷哼道:“前往汉营的使者也是你,难道不是你说的坏话?”

    阎柔苦笑道:“使者并非只我一人,刘和将契约交给我,我若是藏匿,只怕下场比邑长还要惨。”

    素利又微哼一声,瞟了一眼桌上的酒水,偏过头没有说话。

    阎柔放下酒碗,叹道:“在草原上,兔子和狐狸都是狼群的猎物,兔子若被狼吃了,狐狸也会感到悲伤。”

    素利眉头微蹙,转头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阎柔叹道:“邑长身为鲜卑人,尚且被他们如此猜忌,我本身就是汉人,谁知道同来的队伍中,有没有监视我的人呢?”

    “哼,你明白就好!”素利的脸色终于有所缓和,敌意减轻了一些。

    阎柔心中暗叹,刘和给他讲的这个“兔死狐悲”的比喻果然再恰当不过了。

    重新端起酒碗:“我们都是同样命运的人呐!”

    “干!”素利一咬牙,端起碗和阎柔碰了一下,仰头一口气便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