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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预曰:“旃然水出荥阳成皋,东入汴。”

    《水经·济水注》:“水出京县西南嵩渚山,与东关水同源分流,即古旃然水也。”

    旃然水即为索水,由成皋县南向东流经荥阳,于荥阳城东三十里处转向,绕垂陇城向北流注济水。

    索水经荥阳城西北十里处时,其水面宽阔,流速平缓,又有柳泉和广武涧这两股小水汇注,故而形成了大泽,世人称之为平泽。

    平泽不仅有储水和调节济水的作用,同时也是行船停泊之所。

    此刻,一艘画舸正缓行在平泽中,船夫手中的木桨有规律地划动着河水,发出了“哗哗”声响,一道道水纹在船身的两侧向外散去。

    “裴世叔,既然窦正昌离开了,那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咱们就算是虚惊一场,小侄敬您。”

    郑少杰松开怀中的舞姬,举起酒盏敬向裴玖恩。

    “嗯...”

    裴玖恩笑着应了一声,一口饮尽了酒盏中的酒,神色轻松地说道:“没事便好,应该是你父亲在京中走对了关系,才能将此事压下。”

    郑少杰为裴玖恩斟满了酒,笑道:“这并非是家父一人能做到的,若没有您叔父裴中丞的鼎力相助,想来也不会如此顺利。”

    裴玖恩伸手搂住一旁的歌姬,肆无忌惮地在歌姬的身上捏了一把,口中说道:“还是那句话,没事什么都好,没事咱们就继续欢乐。”

    郑少杰大笑着点头称是,手上也同样动了起来。两名歌舞姬被揉搓的浑身酥麻,娇嘤连连。

    郑少杰与裴玖恩之所以泛舟于平泽,就是为了庆贺司盐校尉窦正昌离开荥阳。

    今日一早,窦正昌便与盐督裴玖恩话别。

    随后,裴玖恩与郑少杰在送别中,亲眼看见窦正昌以及手下在玉门渡口上了船,大船也驶离了渡口,向西而行。

    没有了心病,自然就要庆祝一番,酒色游宴也就必不可少了。

    然而,在欢乐之余,郑少杰的心里还是有几分芥蒂。

    那日,主母身份的李茱回府后,向郑少杰转述了李峻的话。

    一库盐。

    李峻为何知晓这个的秘密?似乎还知晓这一库盐的隐藏之所?莫非他早就盯着郑家的贩盐生意?莫非他一直都派人在监视着郑家货栈?

    对于李峻的告诫,郑少杰在震惊的同时也满是疑惑。

    不得随意动那库盐?

    窦正昌已经离开了荥阳,就说明没事了。既然没事了,为何不能动?难道他想打那些盐的主意?

    郑少杰有些气愤,他觉得李峻管得太宽,手也伸的太长了。

    李峻管郑敏儿与郑灵芸的事,还能说是亲舅父的关心,如今竟要插手郑家的生意,未免过于蛮横了吧?

    父亲郑豫尚未从洛阳返回,郑少杰则对家中的生意有绝对的话语权。

    郑少杰不会在意李茱的劝告,对来自于李峻的蛮横更是深恶痛绝。他有自己的判断力,也有自行决断的权利。

    从玉门渡口离开后,郑少杰便让舅舅邱贺将分散的盐聚拢,重新存放在了货栈的大库中。

    另外,来自左国城与清河郡的几名私盐贩子业已到了荥阳,郑少杰打算让他们运走各自的盐,将利润兑现。

    在利润兑现方面,郑少杰已经不接受钱币交易,他只收取锦缎与金银之物。

    这一要求让私盐贩子们有些犯难,不得不为此四处抢掠。

    来自清河郡贝丘县的匐勒便是如此。

    为了筹集贩盐的资金,匐勒常常领人抢劫清河郡内的过往客商,将抢来的金银与锦缎用于交换必不可缺的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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