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彼时,匐勒被虎牙将军张毅带回晋阳,卖于翼州茌平人师懽为奴。师懽觉得匐勒相貌奇特,定有不凡,便免除了他的奴隶身份。

    师懽家靠近马牧地区,匐勒因懂相马之术,便结交并依附于了身为牧帅的汲桑。

    此刻,匐勒所换的盐已经装好了车,十几辆大车的表面都摆放了粮袋做掩饰。

    “邱掌管,现在清河郡内的锦缎愈发地少了。长此以往,我这买卖岂不是就要断了?”

    假扮官兵的匐勒看了看装满盐袋的大车,有些苦恼地问向邱贺。

    邱贺拍了拍肥厚的手掌,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生意嘛!便是如此。你拿了盐可赚大钱,可我要那些大子做什么?贯朽粟陈,我们已是如此了。”

    贯朽粟陈,是《史记·平准书》中对文景之治的描述。

    “京师之钱累巨万,贯朽而不可校。太仓之粟陈陈相因,充溢露积于外,至腐败不可食。”

    匐勒闻言,脸上皆是仰慕之色,心中却是暗骂道:“这也便是在荥阳,若是在清河郡,老子必定让你衣不蔽体。”

    “那就请邱掌管多多照顾兄弟了,这点心意,还望邱掌柜笑纳。”

    说着,匐勒从怀中掏出一块黄澄澄的马蹄金递给了邱贺。

    邱贺拿在手中,掂了掂分量,笑道:“难得勒匐兄弟挂念,邱谋就却之不恭了。”

    两人又彼此寒暄了几句,匐勒便命人催动了马车,离开了邱庄上了驿道,朝清河郡的方向远去。

    邱庄在荥阳城外,位于城东门七里处。邱贺的祖宅在此,郑家货栈中的少部分盐便藏在了邱家祖宅中。

    一切的表现都很正常,一切也都如买卖官粮般简单。

    望着插了督粮旗帜的大车驶离,邱贺满意地笑了笑,将手中的马蹄金揣进了怀中。

    然而,邱贺并不知晓,此刻正躲在树林间的窦正昌,脸上也同样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此时,司盐校尉窦正昌尚未接到都尉刘琨的命令,他也并未真正地离开荥阳。

    窦正昌的确在玉门渡口上了船,但他在下一个津埭处便与属下一同下了船,悄无声息地返回了荥阳城。

    当下的窦正昌与刘琨不谋而合,竟也使出了出其不意的回马枪。

    “看来,咱们盯着邱贺果然没错。”

    窦正昌说着,转头向一名属下吩咐道:“你去城防营找季弘,请他速速截住运盐的那些人。”

    待那名属下领命后,窦正昌并未离开。他要继续留在这里,看看剩下的盐到底在何处?

    李峻知晓窦正昌离开了荥阳,他虽然不知道确切的原因,但想来应该是郑豫在朝中找对了人,化解了这次危机。

    对于执掌盐府的刘琨,李峻清楚他与司马越的关系,也对他的性格了解个大概。

    但性格是性格,官场上的事不以性格为大,是要按官阶行事的。

    若是郑豫搭上了东海王府的关系,刘琨再清高也要给个顺水人情,李峻自然也懒得管这件事。

    在荥阳,李峻想要整治郑家的方法有很多,没必要在这灭门之事上过于纠缠。

    之所以如此,李峻主要是为了照顾二姐李茱的情面。

    然而,当听到季弘的禀告时,李峻还是心下一惊。

    “他们没走?他们是在玩声东击西呀。”

    李峻自问自答,对郑家的这件事有了不好的感觉。

    “将那些盐追回来,抓住那些贩卖私盐的,交由司盐校尉处置。”

    在这件事上,李峻必须要表明态度。

    他不会为郑家开脱,更不可能莫名其妙地替郑家背上这口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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