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汉人的天子,能让天下的汉人有个盼头,可王敦确实有不臣之心,也极有可能击碎这个盼头啊!”

    李峻笑了笑,摇头道:“老先生,您信因果吗?”

    “啊?因果?”陶侃先是疑惑地望着李峻,继而明白了李峻的话意,无奈地苦笑了一声。

    “不说陈年的事啦,只说这帝位不稳的根本原因,其实也是他们皇家自己造的恶果。”

    李峻站起身,拾起一块小石子抛进水池,望着水面上泛起的涟漪,口中继续道:“之前,无论朝中如何争权夺势,也只是在天子之下的动作,可赵王司马伦坏了规矩,把帝位拉进了争斗中。”

    说着,李峻转身望着陶侃,淡笑道:“所以,人人都知道天子位是可以夺的,并非是司马家的专属,如此也就不能怪王敦了。”

    陶侃闻言,急忙站起身,刚欲争辩,却见李峻笑着摆手道:“先生莫急,我也并非是要支持王敦夺帝位。”

    “既然西府是朝廷的西府,那李峻就会支持天子。”

    李峻坐了下来,将酒盏递给陶侃,继续道:“我不管江东的争斗如何,只要王敦不改朝换代,那把龙椅还属于司马家的人,也便可以了。”

    看着陶侃的苦笑,李峻笑道:“权臣嘛!江东不缺,就算没有了王敦,不是还有王导,司马羕、卞壸等人嘛,以后可能会有更多,先生也可以做权臣呀!”

    陶侃摆了摆手,摇头道:“老夫做不了权臣,也不愿意得到那样的权势,能给后人留些傍身的家产也就足够了。”

    李峻点了一下头,继续道:“我与王敦交好,所以才支持他为权臣,这其中也主要是不想朝廷打西府的主意,免得我与天子反目。”

    “所以,我会去劝王敦。”李峻举盏敬向陶侃,神情却冷颜道:“先生,您也要向朝廷讲明当前的厉害关系。即便他们不出兵,也绝不准动王敦,否则我便会放石勒杀进江东,将他的兵马赶向建康城。”

    陶侃听李峻如此说,心中陡然生寒。

    他清楚李峻并非是在危言耸听,西府军有能力护住西境,也有本事将石勒引去建康,那将是一场没顶的灾难。而这场灾难是否会发生,已经完全取决于朝廷最后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