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依旧沉默地望着李峻,听着他接下来的话。

    李峻用手指轻敲了几下食案,继续道:“所以,天子那边到底要怎么做呢?你对江东余下的兵马又能左右多少?还是说只用这荆州不到两万的军卒来拼命?”

    眼下,江东朝廷的兵马分为了两派,一方属于保皇派,他们占了劣势,一方则是王敦所掌控的过江龙,这部分的兵力居多,也多是一些能征善战之辈。

    然而,司马睿毕竟是天子,有从他处调兵的能力,也有不少门阀豪族的支持,这让王敦一直都抱有戒心。

    故此,在此番战事中,王敦留有大半的兵力为后手,以防建康朝廷的来袭。

    陶侃清楚这些情况,他就是一个牵制王敦的存在。甚至在一日前,他还收到了皇戚庾亮的书信,建议荆州军攻取武昌郡。

    李峻望着一脸愁云的陶侃,笑道:“老先生,您是不是觉得有些为难了。”

    当下,陶侃的年纪已是六十有一,李峻称其老先生不为过,而且李峻也一直敬重陶侃的为人与为官的正直。

    “哈哈...唉...世回,你说的没错,老夫真的是有些为难了。”

    陶侃笑了笑,无奈地摇头继续道:“我本就是寒门出身,被那些世阀豪族的大臣们所不容,在天子的面前进不上话,更谈不上能左右天子的决定,老夫起不到任何的作用呀!”

    陶侃所说的都是事实,现如今是要找出一个迎敌的法子,没有必要虚夸,他也不在意向李峻坦白自己的难处。

    另外,陶侃明白在此紧要的关头,如果朝廷与王敦不能全力对敌,依旧是相互敌视,那江东挡不住石勒的全力一击,天子被掳的惨状也必然会再次重演。

    李峻替陶侃斟满了酒,转头望了一眼亭外的池水。

    继而,他又望向陶侃,淡淡地说道:“当初,洛阳危急之时,江东做壁上观,以至于城中的百姓与大量的皇族官眷死于非难。刘琨孤军抗敌之时,江东依旧是不闻不问,并在其落败时,恐其变节而命人杀之。”

    望着陶侃欲言又止的样子,李峻冷笑了一下,摇头道:“祖豫州呢?他又为何过早的病逝?还不是朝廷恐其势大,想要分兵夺权的缘故。”

    “世回...这...”陶侃也仅说了一句,便不知该如何辩驳李峻的话。

    “从兵乱到现在,江东做过什么?除了内斗外,可曾派过一兵一卒入中原?”

    李峻深吸了一口气,轻蔑地继续道:“当下,大量的难民留驻在广陵与北府,朝廷是无力接收呀?还是想用他们的命来挡下羯胡军呢?”

    “先生,我孤身在西境收复失地,朝廷可曾有过增援?可曾给过将士们一日的军粮吗?”

    说着,李峻举盏饮尽,望着陶侃正色道:“如今,西府之所以称臣,不是敬天子,只是不愿汉人再内斗下去,让百姓们有个活下去的盼头。”

    对于眼前这个年轻人,陶侃在心里确有佩服。

    无论是西境的收复与平叛,还是西境各州的民生安稳,包括李峻的一系列用兵,都让老人由衷的赞叹。

    当下,以西府所掌控的地域和实力而言,李峻就算是称王称帝,江东对此也无可奈何。但西府依旧向司马睿称臣,这更是让陶侃对李峻有了极深的好感。

    陶侃和李峻并不熟识,但他认识李烈与李蒙,并对那父子二人的忠君大义颇有感慨。

    当下,陶侃觉得李峻不同于他那惨死的父兄,李峻似乎并没有忠君之义,有的只是悲天悯人的胸怀,而这份胸怀中更有着治世于安平的渴望。

    “世回,你说的都没错,当下的朝局纷乱,虽说江东无作为,却也是仅存的汉朝廷呀!”

    说着,陶侃苦笑了一声,继续道:“正如你所说,终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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